关于枯萎病的调查先后经历了病毒说、气候变化说、基因污染说、合成工业说、酶失活说。
关键在于谁破坏了光合作用，又是光合作用的哪一步被破坏，能在十几年间不断产生，最终导致植物等种群消亡。
从枯萎病出现以来，它的成因一首是困扰人类的谜团。
近些年的研究发现光合作用的关键酶——RUBP酶正在逐渐失活，这基本上阻断了有机物合成的途径。
而此种酶为什么会失活，却一首没有敲定，几年的无用功后，这个问题被搁置了下来。
作为以枯萎病为课题的团队之一，陈雨黎所领导的小组同样困在了酶失活的原因上。
“蛋白结构没有改变，也不存在阻止催化的其它物质，催化却无法进行。”
陈雨黎总结了过去三个月的实验，与过去的研究结果相同。
“还是没什么进展，RUBP酶本身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却无法结合RUBP，这实在匪夷所思。”
团队里的郝佳慧扶着下巴，迷茫的望向一屏之隔的设备。
“改变是必然存在的，只是我们没能找到，既然现今可能导致酶失活的条件都不成立，就证明有新条件没有被发现。”
陈雨黎捏着桌上那株枯褐色的小麦苗，细长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颤动着。
“物质层面上我们目前的研究手段己经穷尽，只发现酶失活这一异常现象，而且只有RUBP酶失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它们恢复活性。”
小组成员何显看向陈雨黎手中的小麦，那是种子库里新培育的幼苗，现在也枯萎了。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干坐在这里不会有结果的。”
陈雨黎放下那株小麦，望向看不清前路的求索者们，大家也从各处注视着她。
走出院所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远处高低起伏的园区建筑，上方的穹顶折射出太阳的弧光，留下一团亮簇。
太阳啊，陈雨黎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个存在，即使没有枯萎病，人工光照也早己取代了阳光。
其实一些人区分的“人工阳光”与“自然阳光”本质上没有分别，就像穹顶内的人类社会也可以是自然的一部分。
人类的执念吗？
陈雨黎独自在院所里的水培实验区里巡视，葱绿色植株密密匝匝的铺满过道两旁，清凉的流风轻轻拨弄它们的芽尖。
当一个问题己经被反复证明无解时，绕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陈雨黎眼见这片培养区的幼苗换了一茬又一茬，而因为营养液输入技术出现的“吊命苗”己经成为了城市装饰的一分子，光合作用的消失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寻找真相还有意义吗？
“雨黎，别泡在这片田了，既然要放松不如去北翼小道上散散心？”
郝佳慧的话打断了迷失的思绪。
陈雨黎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颊，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累了，她环顾西周的嫩苗，一片青绿之中己悄然出现几株枯黄。
“走吧，在这里确实没什么事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