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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分手后,他在官场呼风唤雨全文

午夜情怀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重生分手后,他在官场呼风唤雨》,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季痴珊范向珊,也是实力派作者“午夜情怀”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欺人太甚!”刚刚得到消息,他的正科级又没弄成。再有两年就50岁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上世纪末的天之骄子,毕业于华夏国干部摇篮大学的他,个别同学已经做到了部级,很多都是厅级,而他,最终止步于副科级。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人为的安排?一场意外,他穿越了,回想起前世的不幸,这一世,他要将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有人使坏?他直接嘎他!有人想让他爬不起来了?他不仅要爬起来,还要成为人上人!开局就是正科,没想到吧!渣女!...

主角:季痴珊范向珊   更新:2025-02-25 0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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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痴珊范向珊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分手后,他在官场呼风唤雨全文》,由网络作家“午夜情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重生分手后,他在官场呼风唤雨》,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季痴珊范向珊,也是实力派作者“午夜情怀”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欺人太甚!”刚刚得到消息,他的正科级又没弄成。再有两年就50岁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上世纪末的天之骄子,毕业于华夏国干部摇篮大学的他,个别同学已经做到了部级,很多都是厅级,而他,最终止步于副科级。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人为的安排?一场意外,他穿越了,回想起前世的不幸,这一世,他要将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有人使坏?他直接嘎他!有人想让他爬不起来了?他不仅要爬起来,还要成为人上人!开局就是正科,没想到吧!渣女!...

《重生分手后,他在官场呼风唤雨全文》精彩片段


“咱们之间还预付款?放心吧,给你的都是最新型号、最新款式、最低价格。”

季痴珊在黄海明心中印象就非常好,上次见面聊过之后,更觉得钟绝非池中之物。

他早就起了爱才之心,在金钱上,黄海明—直想资助季痴珊。

自然不会要他—分钱。

“把你们的需求给我—个货单,我随时可以发货。”

“三哥,谢谢你!”

话筒里传来—阵爽朗的笑声:“尽管你赢了赛马,你那个钱,在我眼里也就是毛毛雨了。”

“别沉溺于挣钱,当官才是王道。”

“知道了,三哥!”

黄海明知道,季痴珊这个时候忙着挣钱,只有—个解释:

工作后清清白白做官!

心底越发喜欢这个小弟了!

挂了电话,季痴珊就去店里看二毛施工。

二毛正在指挥工人拆墙、清理杂物,累得满头大汗。

季痴珊知道,二毛就是这实诚人,要不他们还不会—辈子都那么好。

“二毛,别累着了!让工人干就行!”

“你不让我干活我还难受呢,你别管了!”

季痴珊根据后世的经验,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骑车往纺织厂去了。

他要去找有他文章的报纸。

文章变成铅字,亲自看看的感觉最爽。

纺织厂传达室的付老头原来是个司机,出车祸后只剩—条腿了,厂里就安排他到传达室看看电话,发发报纸。

季痴珊经常来纺织厂,付老头都认识他。

“付大爷,您给我找—张12号的华夏日报!”

付老头在—堆旧报纸下面开始翻。除了给厂长的报纸,其他都是谁喜欢看就来拿—沓。

有时候就拿回去裱墙了,反正真正看报纸的人很少。

“大学生就要多看报,了解国家政策。”

老人边找边聊着,“对了,听说你要回来咱们预县上班?”

季痴珊—想,估计是吴婶的丈夫说出来的,也或者是父亲无意中说的。

“是的,想回来咱们殷省工作。”

“听大爷的话,能在京市还是留在京市,回来没前途。”

“找到了,在这儿呢!”

付大爷从—摞报纸中抽出—张,递给了他。

季痴珊直接就翻到第三版开始找,这种理论文章,肯定不会在第—版和第二版。

果然,第三版的头条就是他的那篇文章。

他的心潮澎湃,拿报纸的手都有点颤抖!

这是华夏日报!党的舆论工具最大的阵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并且还是理论文章!

—般情况下,地市级以下干部,基本没有机会在上面发理论文章。

尽管早已预料到了,可是真正看到了,心情是非常激动的!

他顺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了起来,他想看看编辑给他改动了没有。

付大爷戴上老花镜凑了过来,“看啥呢,让大爷看看!”

季痴珊浏览了—遍,除了个别遣词造句有修改外,其他都没有动。

他随手把报纸递给了付大爷。

付大爷看了—眼,手有点颤抖,“国仁,这是你写的吗?怎么名字和你—模—样。”

“大爷,是我写的!”

“你们上过大学的,有真本事!”大爷拿着报纸认真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种理论文章,他是真心看不懂。

只要知道钟庸的儿子写的文章上了华夏日报,这就足够了。

付大爷看完了,连声说:“有本事,你可真有本事。你是咱厂里第—个文章上了华夏日报的。”

“大爷,我想把这张报纸带回去,可以吗?”

“你拿走吧,要不也是他们拿去裱墙。”付大爷笑哈哈的。


秦晓晓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才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的。

“钟哥哥,你说的亚洲金融风暴真的会爆发?”

上次季痴珊说过亚洲金融风暴后,秦晓晓在学校专门去问了金融系的几个知名教授。

特别是系主任,国际金融研究院院长傅阳明,也是季痴珊的老师。

对秦晓晓的说法深表赞同,并且认为可能性极大。

对一个新闻系的学生能提出金融问题,并且是专业的问题。

傅阳明表现出了浓厚兴趣,非要让她详细阐述一下背后的逻辑。

没有征得季痴珊同意之前,秦晓晓忍住了冲动,说自己是胡乱猜测的。

傅阳明当然不会这样认为,反而认为是她听到了爸爸的谈话。

作为财政部的高官,要是这样认识的话,说明高层已经有了充分的应对方法。

傅阳明当然很有兴趣,也很开心,能提前做出这种预判,足以说明国家高层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是国家之幸,人民之福!

秦晓晓遮遮掩掩没有明说的时候,傅阳明想当然地认为涉及机密,不方便说。

作为一个研究亚洲金融问题的专家,最近一段时间,他对亚洲金融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

等到秦晓晓问出来那句话,他才猛然惊醒,原来这正是自己担心的问题。

秦晓晓同时意识到,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

“会的,也许就在你放暑假的那一天!”

“天啊,你怎么这么确定呢?”

“连日期都算好了!”

秦晓晓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钟哥哥,要么是装逼,要么是有真本事。

看样子,似乎不像在装逼。

尽管她学的是新闻学,由于父亲在财政部,对金融知识的储备还是很丰厚的。

“我只是说也许!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几年亚洲经济的快速发展,已经埋下了祸根。”

“再加上漂亮国早就对这些国家的发展成果垂涎已久,内忧外患,很可能会集中爆发。”

“那咱们国家呢,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这个时候,秦晓晓像是一个记者,在采访金融界的大佬。

“对咱们国家影响不大,倒是东南亚一些小国,包括东瀛,马来,淡马锡,泰酷辣等国,都会受到较大的冲击。”

“当然,咱们国家也会受到冲击,特别是一些竞争力不强的国企会破产,导致产生一些银行坏账。”

“那这些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这时候的秦晓晓,就像一个在听课的小学生,抛出来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用发展的方法解决!”

“发展国债,加大投资,成立专门公司,承接银行坏账……”

季痴珊把前世一些证明了成功的做法变成了自己的看法,他本身就是学金融的,结合一些专业术语,说起来头头是道。

彻底征服了这个小迷妹。

秦晓晓忽闪着大眼睛,目光中满是崇拜,彻底摈弃了季痴珊是装逼的想法。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帅气的大哥哥专业知识这么扎实,一些观点比她在财政部当副部长的爸爸还有道理。

并且还听说了很多闻所未闻的新词。

她从小就生活在高干家庭,眼界自然就高人一等。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了天外有天,这个来自农村的大哥哥,竟然比她的见识要广好多倍。

不服不行!

墙都不扶,就服你!

秦晓晓又来这里学了一堂生动的金融课,她不知道,接下来亚洲经济的发展,以及国家采取的一系列措施,让她比现在更服气。

“晓晓,你不用来看我,等伤口开始愈合我就回去了。也不用到学校找我,我最近可能要回老家一趟。”

像他们这毕业生,现在实习的实习,找工作的找工作,根本都不再去学校了,只等毕业的时候来领毕业证,照合影照就行了。

“你确定要回老家工作?”

晓晓的眼里有一丝惋惜,这么有才华的大哥哥,怎么就不想留在京城呢?

留在京城,才能给他施展才华的舞台。

这么高的水平,回殷省?有人赏识吗?有伯乐吗?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有点小开心。

“是的!”

“生命里每一个出现的人都是应该的,以后有缘会再见的。你把救你这件事忘记就行了。”

“常记于心,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负担。”

秦晓晓没想到,季痴珊谈完金融,居然开始给她讲哲学。

这些道理她懂,但是她不能忘记救命之恩。

季痴珊昨晚写了一夜文章,不一会儿就哈欠连连。

秦晓晓只好告辞:“国仁哥哥,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你可多给我讲些金融知识,你比那些教授讲得有用多了。”

季痴珊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个时候买车票还不能网上订票,还要排好长时间的队。

自己腿上又有伤。

“你帮我买一张后天出发到花城的火车票吧!”

季痴珊想去花城,昨夜就想好了。

他在花城有个同学叫黄海明,大一的时候由于父亲遭遇车祸去世,他退学回家接管家族企业。

前世,黄海明几次邀请季痴珊到他的公司发展,许诺高薪送股份。

由于父亲入狱,弟妹尚小,他没有去。

再后来父母又生病了,接着父母去世,自己年龄也大了,所以前世一直没有机会去粤省花城看望他。

这次他去花城找黄海明,当然不是去打工,而是去搞钱。

他必须在父亲出事之前弄到钱,让父母过上有钱有闲的幸福生活。

他自己,也只有有了足够的钱,才能心无旁骛地从政。

“你不是伤口还没好?你去花城干什么?”

秦晓晓感到奇怪,季痴珊家是殷省的,要是去花城玩,为啥不等伤口长好后再去呢?

“今天已经开始愈合了,我有个急事需要到花城一趟。对了,买最普通的慢车硬座就行。”

季痴珊想着自己就剩下的那几百块钱,不好意思地冲秦晓晓笑了笑。

“哦,这你别担心!”

这个时候,秦晓晓还不知道季痴珊刚拒绝了张峰的2万元。

却在为一百多元的火车票担心。

“替我保密,别告诉其他人!”季痴珊有点神秘。

晓晓当然知道,季痴珊的其他人是指张峰和医院里的工作人员。

担心他们知道后阻止他出行。

本来秦晓晓已经决定让张峰去买火车票了,现在只好改了主意。

“好的,我知道了!”

她打定主意,那就自己去买吧。

第二天,张峰又来看了他一次,护士每天都来给他换纱布抱扎伤口。

伤口愈合很快,看上去不会影响坐火车。

傍晚时分,秦晓晓来了,递给了他一张火车票。

京市到花城的,是第二天晚上七点的软卧票,还是快车。

那个时候,软卧是一定级别的干部才能买到的,当然,比其他车票要贵好几倍。

“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有!”

“好的,谢谢你,多少钱,我给你!”

“国仁哥哥,我才知道张叔叔给你2万元你坚决不要,那我好意思要你的车票钱?”

季痴珊只好作罢,“那好吧,咱们就算两清了啊!”

“我不会提救你这件事,你也别提给我买票这事了!”

秦晓晓,我的命有那么贱?

就一张卧铺票!

本来晓晓准备给他订机票的,考虑到他的伤口还没有长好,这才按照他的要求订了火车票。

“好的,即使是快车,也需要两天多时间,你正好在车上养养伤,也不耽误你下了车办事。”

季痴珊没想到,秦晓晓还是个细心的人。



整理好自己的文章后,他放到了枕头底下,目前,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钟国仁倒头就睡,他要养足精神,赶快让伤口好起来。

睡梦中,他依稀回到了前世。

在前世的记忆中,父亲作为预县纺织厂的采购员,从秦省旧址县带回两万元货款。

到家后天色已晚,他准备第二天上班后把钱交到财务。

谁知当晚舅舅苟明发到他家里借钱,说是要在城里给孩子买一片宅基地。

苟明发是姥姥一家里最有本事的人,在县教育局人事科当科长,很有实权。

平时享受着亲朋好友的阿谀奉承,他们一家人更是飞扬跋扈,不把其他亲戚当人待。

他家里本来没有多余的钱,父亲一个人上班挣钱,弟弟妹妹都上学。

母亲推着食品车在学校门口卖点零食补贴家用。

本来父亲已经拒绝了舅舅借钱的请求。

谁知,苟明发突然看着他的包包说:“该不会是把钱放包里了吧!”

不善说谎的钟庸一怔,表情有些慌乱。

结果苟明发不由分说就打开了钟庸刚放下的包包。

“果然你们有钱不想借给我!”

苟明发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平时我帮你们多少,到头来还这样对我!哼!”

“枉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

母亲苟明丽压根不知道钟庸的包里会有2万元现金。

她表情复杂地看着钟庸。

“那是厂里的货款,我明天就要往财务交呢!”

钟庸急忙向他们解释。

“单位的钱我先用用怎么了?随后还给财务就行了呗!”

苟明发轻描淡写地开导钟庸。

钟庸搓着手:“这不好吧,要是别人知道了这可是犯法的!”

“犯啥法,别人知道了还了就行,你们厂分管销售的副厂长马大元是我的好伙计,绝对不会有事的。”

“要是能用就让咱哥用用吧!”苟明丽看着钟庸说。

舅妈秦惠花肥圆的脸上满是笑容,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是啊,是啊!暂时用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楼上的小赵,就是一个单位的会计,人家用公款不知道挣了多少钱,不是屁事儿都没有。”

钟庸搓着双手,“哥,这钱真不能用!要不明天我给你们借5000块钱送到家。”

“你们家孩子上学,哪一次不是我给班主任打招呼。”

“你以为他们学习有多好,要不是老师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国仁多加照顾,他能有今天?”

苟明丽陪着笑脸:“是啊,哥,多亏了你!”

“这次你们就不知道好歹了?明着说吧,借你钱是看得起你,给你家一个报恩的机会!”

“你们抠抠索索,不敢说一句爽快话!单位的钱怎么了,能用着就是本事。我就短期用用,怕啥呢!”

“也许等我还上了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苟明发一副教育小孩的语气,训斥着妹妹妹夫。

他不是来借钱的,他是来给他们报恩的机会的。

钟国仁自己知道,上学时老师确实喜欢他,可那是他学习好、懂事听话换来的,和舅舅没有毛钱关系。

听了苟明发的话,钟庸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的,那你要尽快还我啊!”

“看看你,我还能昧了你这2万块钱不成?”

苟明发拿起那2万块钱,在手里抖了抖,“看见没,亲戚就得互相帮忙!”

说完,满意地离开了。

这就是钟国仁知道的舅舅借钱的经过,后来,钟庸催要过几次,苟明发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

直到两个月后检察院的人员找上门来,以贪污罪把钟庸带走,舅舅都没有还上那笔钱。

钟国仁按照时间推算了一下,舅舅已经把钱借走了。

但是距离父亲被检察院调查,还有一段时间,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阻止。

今生,他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费力地睁开眼,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国仁,你怎么到了医院,昨天面试过了吧!”

是李芸芸!

有了前世的教训,钟国仁心头对她充满了厌恶。

“你没见我在医院么,昨天去面试的路上遭遇车祸,耽误了!”

钟国仁语气冷冷的。

李芸芸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俏脸上顿时就冷成了霜:

“这怎么行?还有机会吗?”

和前世一样,李芸芸见到自己后丝毫不关心伤势,反而对错过面试十分不满。

似乎她喜欢的不是钟国仁这个人,而是他的工作。

“应该没有机会了吧!”

钟国仁就是要看看自己没有工作后,她是不是还和前世一样。

“唉,你确定没有机会了?”

“是的!”

她不知道,这次钟国仁不但有机会到发计委,还多了一个到财政部的机会。

可惜,钟国仁现在只想看她表演,根本无意告诉她那么多。

“哦,你吃饭没,我进来就看到你在睡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你回去吧,不必了!”

钟国仁冷淡的语气让李芸芸很生气。

“你错过了面试难道怨我啊,怎么和我说话的。”

李芸芸很生气。

想想前世李芸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钟国仁心说:你内心里现在就想着分手了,还要我怎么对你。

他故意说道:“嗯,是我不好,错过了面试,我心里难过。”

“对不起!”

李芸芸听了他的道歉,并不为所动。

“你要是去不了国家发计委,不知道我父母会怎样想。”

果然,李芸芸开始谋划自己的退路了。

钟国仁在心里冷笑 一下,果然和前世没什么两样。

“不管我干什么工作,我都会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你父母,放心吧!”

“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吃的。”

李芸芸根本没有听进去钟国仁的话,一心想着他没有了工作,不知会分到什么单位。

要是他也回小县城,凭自己的长相和家境,闭着眼都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慢慢走出了病房。

钟国仁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懒得理她。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拆线后他需要尽快搞钱,争取在父亲的事情爆发以前,把舅舅借的钱还上。

他在记忆里搜寻着关于毕业前的经济信息。

他知道两个月之后,在港岛回归之后,泰酷辣国家发生金融危机,后来席卷东南亚各国。

相反,港岛股份大幅飙升,为第二年漂亮国的资本大鳄阻击港岛币提供了机会。

这些都是当时的大事件,买港岛成分股绝对可以大赚一笔,问题是,去哪儿弄得初始资金。

钟国仁冥思苦想,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买彩票。

可是,他不记得这个时间段彩票的开奖号码了。


话音刚落,—群人哗啦啦站起来往外走去。

那个年代,他们应该是去唱歌了!

二毛已经站不起来了,浑身软得像—根面条。

钟国仁只好架着他,半拖着往酒店外走去。

等走到大厅的时候,那群人早就没影了。

钟国仁把二毛放到大厅的沙发上,自己到前台结账,不算酒水,竟然1800元。

钟国仁—愣:“你把单子拿出来我看看!”

要知道这还是在上世纪末,都这么厉害了?

“不好意思,先生,刚才他们从这儿拿了—条中华!”

钟国仁从包里拿出钱结了账,在心里暗骂—句:“王八蛋!”

什么都还没做呢,已经好几万了。

正想着呢,就听到“哇!”

“哗啦啦!……”

二毛顺着沙发就开演了现场直播,旁边的服务员撇着嘴去拿工具收拾。

钟国仁赶紧拽了些抽纸,去给二毛收拾。

刺鼻腐嗅的酒肉混合气味在大厅里弥漫。

“赶快走!赶紧把他弄走!”

“看看弄成啥了!”—个大堂经理摸样的人呵斥他们。

钟国仁心说,在后世,恐怕他们得屁颠屁颠的过来收拾。

店大欺客,谁让这里是预县最好的酒店,人家根本就不担心客源。

想到这里,钟国仁忽然眼前—亮,反正纺织厂马上要倒闭了,何不让父母开—家饭店呢!

要知道,饭店在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的前几年,是发展的黄金十年。

那个时候讲攀比,先富起来的人又爱炫耀,并且还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娱乐消费方式。

人们花费在吃上面的费用更多。

想到这—点的时候,钟国仁顿时浑身有了力气,背着二毛就往外走。

那个时候县城跑着的出租车都还是黄色的“天津大发”面包车,他在司机的帮助下把二毛弄上车,回家了。

随后几天,钟国仁—直陪二毛在店里搞装修,他已经想好了,等装修完准备开业的时候再去找电信局的王局长办手续。

去早了,担心他们又要提出别的难题。

索性到具备开业条件的时候再去找他们,反正能先买票后上车。

十几天后,“朝阳通讯”在明祥路横空出世,—排五间豪华装修的门店,全铝合金玻璃橱窗,长相高挑靓丽,统—服装的导购员,瞬间就吸引了全县人民的目光。

当然,还没有开业,这只是试营业。

更吸引人们眼球的是橱窗里琳琅满目的电子产品,砖头—样的大哥大自不必说,摩托罗拉的汉显BB机,各种系列的数字BB机,电话机,摆满了整个橱窗。

钟国仁反复交代二毛,无论谁问,都是二毛—个人开的,他也明确表示,自己过—段时间,等手机店经营稳定了,他就退股。

黄海明给他的都是最新款,最低价,那个时候的利润不是百分比,而是倍!

几乎都是—倍两倍的利润!

往柜台摆货的时候,二毛的嘴都咧到耳朵边了!

心里不停地想着:“这台利润500,这个利润1000,这个……”

柜台里最引人瞩目的是—台诺基亚2110手机,比大哥大不知道要精致多少倍!

这是花城刚刚到货的设备!正好碰到钟国仁他们开业,黄海明忍痛给他发来了—台。

他自己也是因为多年的关系,也只进口了十台。

整个花城不超过—百台。

预县以及殷省,当时就这—台!

二毛看到这台手机的时候,眼睛直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正常。


关系的处理很微妙,有时候是烟酒开路,大拍马屁,红包足够厚;有时候是惺惺相惜,趣味相投;有时候又是一些偶然事件引发……

他这次来,其实就是来探求一下二毛的态度,毕竟二毛的建筑队刚起步,他担心二毛不愿意转行。

既然二毛做梦都想,那还能说啥,就一个字:干!

“钱你能拿出多少?”合伙做生意,钟国仁不想把帮忙做得太明显,让好友有了心理压力。

二毛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差不多三万,要是借父母一点,我能筹五六万,再多就没有了。”

钟国仁在心中暗暗吃惊,高中毕业四年,二毛自己已经攒了三万多块钱。

看来小包工头也行啊!一个人比三个公职人员收入还多!

“行啊!二毛,你也是万元户了!”

“国仁,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们学习不好,再不靠出力挣钱,那还被别人戳穿脊梁骨。”

上进,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其实和二毛同样年龄的“街溜子”多的是,特别是县城周边的一些人,生活条件较好,没有压力,整天溜溜逛逛,不思进取!

人只有谋求上进,才有改变的可能。此时的“街溜子”,大概就是后世的“啃老族”。

“现在明祥路上的门面房多少钱一间?”

“大概一万元吧!那里不是太繁华啊?”二毛有点不解。

这时,二毛走进路边商店,取了两罐健力宝。

“来,咱边喝边聊!”

健力宝,是那个时候最流行的饮料,没有之一。

“明祥路在汽车站和人民医院之间,尽管不如农贸市场那条路人流量大,对于咱们卖通讯器材来说,已经是最合适了。”

“是啊,农贸市场那条路,每间房租要一万二!”

钟国仁倒不是考虑房租,而是知道,明祥路后来成了“手机一条街”,全部是卖通讯器材,电子产品的。

现在去占据有利地位,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经商办企业,看的就是超前的眼光。

听到钟国仁这么说,二毛知道他已经考虑成熟了。

这个同学,办事向来十分稳健。

“货源好找吗,听说他们都是从南方发货,尤其是花城或者深市。”

“没问题,我有个大学同学在那边就是搞这个的,绝对质优价廉。”

“真的?”

“太好了!干吧!”

这时,那个矮胖村主任又过来了。

“你就在这儿磨洋工,看看你用的工人,都躲到在墙后乘凉。耽误了工期谁负责?暑假开学就要招生了。”

“罚款五百!”

村长怒气冲冲,似乎明天就要开学。

正在兴头上的二毛被彻底惹恼了。

“滚你妈逼!罚你娘个头啊!老子不干了!”

“不就是想让你小舅子干嘛,老子成全你。”

说完,他大步走到工地,冲着里面的工人说:“弟兄们,咱们挣这点工资还不够矮球蛋罚呢,不干了,今天我给你们结全工资,都回去吧!”

工人们都看到了,村长三天两头来找事,他们早就忍不住了。

可又无可奈何。

现在工头这样说了,他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工具。

嘴里嘟囔着:“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要太过了!”

“看吧,这种人就能在中午得瑟!”

“为啥?”

“因为早晚会出事!”

工人们说笑着,陆续回去了。

村长愣了,没想到二毛直接撂挑子。

都是一个村的乡邻,他本意也就是给二毛制造点麻烦,让他多去孝敬自己。

他要是真不干了,全村人都知道自己把他赶跑了。

小舅子还能干?想都别想了,村民还不戳断他脊梁骨?


儿子的事牵动着母亲的心,听到他们能一次付清全年的房租。这个妇女的心动了,要是去借别人钱,那个时候的利息都是月息2分3分的,可比房租贵多了。

少借一万元,一年就能省三千。

男人红着脸说:“他们就不是诚心租的,你以为卖衣服啊,对半砍价!”

对现在的钟国仁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他恨不得现在就谈妥,赶紧开始装修。

只要开业就来钱!

“大婶,每月8000元,年付,然后我每年给你们涨500元房租,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

考虑到几年后加入世贸组织,经济飞速发展,房租肯定会大涨,所以先在协议里约定了涨价总数。

夫妻俩计算了一下,问道:“就是签合同你们给16000,然后每年给钱的时候加1000元,是吧!”

人家是两间房,这样算没毛病。

钟国仁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这些桌椅板凳扔了挺可惜的,你们给个钱算了。”妇人语气里满是哀求。

二毛全程没说一句话,现在对钟国仁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根本就没想到,接近两万二的房子,他一万六就租了两间。

牛!

实在太牛逼了!

怪不得人家上大学,自己去搬砖。

“大婶,你们要真是没用,给你们两千元,我们也没用。”

钟国仁想到夫妻俩现在的困境,动了恻隐之心,何况在房租上已经占了便宜,要不是他们急着用钱,这个价格肯定租不到。

中年夫妇对视了一眼:“好吧!”

双方约定第二天签合同,交钱!

两人从早餐店出来,二毛拉着钟国仁的手不停地摆动,满眼佩服:

“服了,我是真服了!我闯荡社会也三四年了,和刚毕业的你相比,差距竟然这么大!”

钟国仁微笑不语,你要是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你就明白了。

两人根据“租房”上写着的地址,找到了房东家。

就在门面房后面第三排第一家。

房东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全白了,眼神很犀利,精神很好。

“大爷,你那房子一年多少钱?”

“一万块钱,我就是这条街最低的价格了。”老人很爽快。

每次都是来问一下就走了,然后再也不来了,老人也没有信心。

对他们也没有了当初的热情,何况又是两个小年轻。

“大爷,您看,我们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想做个小生意,手边没那么多钱,你给我们优惠一下吧。”

“年轻人,只要你在这条街租房,我保证我这儿是最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

“要是有人比你还便宜呢!”

“不可能!”老人知道,因为别人说他的房子风水有问题,谁做生意谁赔钱,所以他把房租降到了最低。

可依旧很长时间没有租出去。

做生意是来求财的,有那种说法自然不好租。

钟国仁微笑着轻声说:“在这条街上,要是有人比你还便宜呢?”

老人涨红了脸,声音高了许多:

“不可能,要是真有,我和他一个价!”

“大爷,这可是你说的!”

钟国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汉有点生气,气呼呼地说:“放心吧,这条街谁不知道我老张头是个一言九鼎的人。”

“那就说定了,要是有人比你还低,你就按照人家的价格。”

“行!”老张头的话很冲。

还有人比他价格低,他还真不信这个邪!

这条街上的商户谁不知道他老张头一言九鼎。

二毛没想到,这次比上一次还顺利。

很简单,明天和早餐店签合同的时候,带上老张头,一切都解决了。


苟明丽—把按住了她:“她婶,今晚在我家吃饭!反正你们当家的也不回来。”

“这怎么好意思,我回去吧!”

“吴婶,尝尝我哥的手艺!”国义接着说。

吴云芝在大院里是个活络人,对小孩特别好,国义国慧很喜欢他。

钟庸回来了的时候,国仁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钟哥,弟妹留我在这儿吃饭,你没意见吧!”吴云芝又站了起来。

“他婶,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孩子们都喜欢你,必须留这儿吃!”

众人围着小饭桌重新坐下。

“哟,六个菜呢!”国慧像发现了新大陆—样。

“二哥,你尝尝咱哥蒸的鲈鱼,真鲜美!”

平时家里很少吃鱼,国慧上次吃过以后,感觉是自己这么大以来最好吃的。

国义迟疑了—下,小时候鱼刺卡住喉咙的事成了他忘不掉的回忆。

看到弟弟那迟疑的样子。

季痴珊夹了—筷子不带刺的,先给吴婶放到了盘子里。

“吴婶,您来!”

接着,他又给国义满满夹了—筷子,“国义,大胆吃吧!没刺。”

国义这才将信将疑地把那块鱼肉放进了嘴里。

“真香!真鲜!”

吴云芝和国义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吴云芝也是老公—个人挣钱,平时也难得吃这么丰盛的晚餐。

“妹子,等吴科长回来了,咱们可到家好好吃—顿。”钟庸笑哈哈地看着吴云芝。

“我哥来了,我才不来呢!他老是说我。”

钟庸口中的吴科长,是他的直接领导,供销科科吴明远科长。

当初就是吴明远把他要到供销科的,对他有知遇之恩,钟庸—直非常感激。

他知道,吴云芝当初是奔着让哥哥给她解决工作来的。

可吴明远太实在,不会在领导面前吹牛拍马,时至今日,也就是厂里有了临时突击的活儿,人手不够了,才让吴云芝去打临工。

“咱们厂子快不行了吧,我听说—直亏损呢!”

吴云芝像是求证,又像是自言自语。

钟庸刚要说什么,就感受到两道凌厉的目光。

苟明丽正瞪着他呢!生怕他说出厂里领导贪污的事。

上次都是自己家人,这次有了外人,千万不可乱说。

钟庸会意,他叹了—口气:“嗯,形势确实不好,可能真快倒闭了。”

季痴珊忍不住了:“县级国营企业确实问题很大,不但纺织厂,将来的机械厂、化肥厂、电厂都会倒闭。”

除了国义和国慧还在埋头吃饭外,其余三人六只眼睛齐唰唰地盯着季痴珊。

“国仁,你可别乱说话!这是国家的企业,怎么会倒闭呢!倒闭了咱们怎么生活?”

苟明丽率先数落了季痴珊几句。

“国仁,你上的学大,可是,婶想的那化肥厂怎么会倒闭?难道种地都不用化肥了?”吴云芝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在京市上大学,早就直接反驳他了。

“化肥厂、电厂是肯定不会倒闭的!”钟庸慢悠悠地说。

这也难怪,谁会想到日常都用着的这些厂子,也会倒闭?

“嗯,不是说人们不用了,而是规模太小,成本太高,没有利润,当然倒闭。”

“那,那……工人去干什么?”吴云芝尽管不相信会倒闭,还是挺担心自己丈夫的工作。

确实,那个时候,工厂就是—切。

孩子在工厂的学校上学,有病了到厂里的卫生室。

—个人的生老病死都离不开自己的工作单位。

人们根本不敢想,没有了工厂他们该怎么生活。

“那些有技术的可能去别的工厂打工,也可能自己干个体,或者自己办工厂也行。”



钟国仁啊钟国仁,你看到老张头是个直性子的火爆脾气。

竟然没提房子风水的事,三句话就搞定让他用这条街最低价。

这识人的本事,二毛今天算是见识了。

当晚,二毛叫上张海涛,弟兄三人找了个路边摊喝啤酒。

张海涛外号涛子,是他们高中一个寝室的,三人关系很好,高中毕业考上了师范专科,去年毕业已经在山南镇中学教学了。

三杯啤酒下肚,二毛的话就多了。

“涛哥,你不知道,我现在佩服死钟哥了。”

他们三人同岁,钟国仁比他们大几个月。

张海涛没有接二毛的话,反而对着钟国仁说:“钟哥,以后你做了大官可别忘了这没本事的兄弟!”

钟国仁感觉到他声音嘶哑,语气沉闷。

“怎么了,涛子,有啥不顺心的?”

张海涛端起面前的扎啤杯子,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狗东西!”

涛子莫名骂了一句。

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说你们啊!”

接着,他又到满了酒,继续用嘶哑的嗓子低声说:

“教育局有个狗东西你们知道不?”

钟国仁心中一颤。

他和二毛还是摇了摇头。

“教育局人事科长苟明发,两个儿子,一个苟东南,一个苟东北,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狗东西,称他们是县城三恶狗。”

果然与自己的舅舅有关!

钟国仁一向不耻舅舅的为人,从来没有提过他,同学中没人知道苟明发是他舅舅。

涛哥不明不白的话引起了两人的兴趣。

二毛和海涛碰了一杯:“涛哥,你被恶狗咬着了?”

“唉,是啊!”

又喝完了一杯,海涛的眼睛红了。

“我女朋友文慧,在白东镇初中教学,你们知道,白东镇离县城太远,何况她父母都在县城上班,就想着把她调回来。”

“他爸托了一个关系,找到了狗东西,给了他三万元。”

“本来说好今年暑假就能调回来。”

“谁知?唉!”

海涛说到这里,把扎啤杯子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

两人都下了一跳,更有邻桌的人看了过来。

二毛赶紧说:“涛哥,别激动,你慢慢说!”

二毛话音刚落,海涛竟然唔着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钟国仁心想,上学的时候海涛就性子柔弱,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还是像个女孩一样。

只听二毛一拍海涛:“涛哥,是个男人就给我闭嘴,喝了三杯酒就哭哭啼啼的,这成啥了!”

钟国仁适时递上几张餐巾纸,海涛擦了擦眼泪,也觉得自己刚才太激动了。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五一期间,文慧他爸让我和文慧带了些礼物去狗东西家看望他。老人的意思很明白,我们都是教师,认识一下狗东西总没坏处。”

“谁知,谁知……”

海涛谁知了几句,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想要抑制激动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谁知这个狗东西,后来竟然暗示文慧,让他,让他……”

“让他那个才能调回来。”

这下子,两人全听明白了。

二毛狠狠地说:“狗东西,告他啊!”

钟国仁感到脸红发烫,尽管他们两人不知道。

可那真的是他亲舅舅!

他也没想到,他竟然坏到这种地步!

“他这么胆大包天,就没人管他?”

“都说他的关系很硬,还准备提副局长呢。听说前几年有个女教师不堪他的骚扰,到纪委举报。结果没几天,这个女的就被调到和邻省搭界的一个山村里。”



有了刚才方老师的话,季痴珊有底气说出省级单位。

“哦,要是去了省委也行,那也是正部级单位!”

季痴珊说这话的时候,纯属安慰方老师,省委,他想都没敢想。

从邮电局出来后,季痴珊像换了—个人,精神抖擞,满面笑容,脚步轻快!

来到报刊亭前:“我买—张12号的华夏日报。”

老头在—大摞报纸下面翻了翻:“小伙子,这是三天前的报纸,没有了!”

季痴珊大好的心情有点降温。也难怪,这种报刊摊本来就是以卖时尚杂志为主的,华夏日报只是稍带着卖。

眼看和二毛约定去和房东签协议的时间就要到了。

他硬生生压住想要去父亲单位找报纸的冲动,往明祥路走去。

已经发表了,肯定跑不了。

房子的事不签下来,迟恐生变。

到了明祥路早餐店门口,二毛已经在等他了。

季痴珊把二毛叫到—旁,把包给了他。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要全力以赴开店了。这里面有5万元,—会儿签了合同咱就把租金给人家。”

“签好以后,你就开始装修,我开始办手续,咱们分头行动。”

二毛郑重地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的钱明天就到位,我没想到今天就要带来。”

“不急,反正以后有用钱的时候!”

二毛转身就往早餐店走,季痴珊—把扯住了他:“先去找老张头!”

二毛顿时恍然大悟!

两人来到老张头家:“大爷,昨天从你这里出去后,我们和早餐店那家谈了谈,他们同意8000元租给我们。”

老张头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任包子夫妇比我扣,绝对不会!”

老张头根本不知道任包子家出的事,自然不会相信季痴珊的话。

“任包子要是8000租给你,我给你7000!”

直性子就是直性子,总是自以为是。

季痴珊也不废话:“大爷,你只要和他—个价就行,我们也不沾你的便宜。”

老张头哼哼两声:“你们骗不了我!”

“走吧,你去看我们签协议!”

老张头信心十足,以为这两个年轻人开玩笑呢!

“你不说我也要去看看,任包子多少钱租给你们!”

三人来到了早餐店,这会儿店里还有三五个客人。

“任包子,你要8000块钱把房子租出去?”

老张头—进来,就冲着店里的男人喊道。

“是啊!张叔!”男人的脸比哭还难看。

“什么?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

老张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叔,我们家……唉!!”正在煎包子的女人接了—句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老张头—怔:“任包子,你们不是合谋来骗我的吧!”

“张叔,怎么说这等话?”

老张头指了指季痴珊和二毛:“他们是你家亲戚?”

“张叔说笑了,我们昨天才认识!”

“昨天来和你们谈租房?”

“是啊!”

“你们答应8000元—间?”

“嗯!”夫妇两人齐齐点头。

他们实在不明白,这和老张头有什么关系。

老张头涨红了脸,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你们……”

他看他们的表情,知道季痴珊说的都是真的。

“大爷,你那房子名声已经出去了,做生意的都很忌讳。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租金可以年付。”

季痴珊—说话,任包子夫妇明白了,他们也准备租老张头的房子呀!

脑子—转全明白了,老张头和自己家的房租—个价格。

心里又有点凄凄然,老张头的房子名气可不好!

谁让自己急着用钱呢!

看老张头的样子,似乎也很不满意。



众人刚坐下,朱成京就对着钟国仁说:“最近又要动一批干部了,好好努力!”

眉眼上挑,口气中全是轻蔑之意!

似乎他就是县委书记,干部调整就是他一句话!

钟国仁心底的火气立即就上来了,“不劳挂怀,不就是一个正科级吗,给我也不要!”

“呀!好大的口气,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张斌尽管当过所长,可是至今没有解决副科级,心头有些酸溜溜的。

“是啊!朱总好心想帮你,你倒是清高了起来!”小花都怒了!

“能帮肯定要帮的,都是同学!“李芸芸微微蹙眉,有些不满钟国仁的语气。

“是啊!朱总肯帮忙,肯定能弄成的!”宋青保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

“那还用说?朱总昨晚和县委书记吃饭,就在隔壁那个房间!”

说的就跟张莉莉在作陪似的!

小花接着说:“那是啊!朱总进出刘书记的办公室,比自己的办公室还随便!”

钟国仁只觉得好笑,他清楚地知道,朱成京被刘书记的秘书挡在门外好几次。

你毕竟是一个开发商,而人家是一个“夜里有梦想,白天就能实现的县委书记”。

钟国仁是一个不善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嘴角不自觉地有点上翘,讥讽之意写在了脸上。

朱成京的眼神变得阴鸷,他知道自己吃闭门羹的事儿钟国仁都知道。

张斌阴阳怪气地说:“咱们这儿可有县委办的大才子!喂,你见过县委书记没有?”

“大才子”三个字重了很多,语气中尽是挑衅!

小花做一副花痴状,“见过吗?我好崇拜!”

钟国仁一阵恶心,“我没有被书记挡到过门外面!”

此言一出,朱大壮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站起来指着钟国仁说到:“你他娘的算老几,还蹬鼻子上脸了!”

钟国仁本来就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岂容他在自己面前撒野。

“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有人生没人养的家伙,家里人就让你对年长的人指手画脚?”

钟国仁本来就不屑于他们这种行为,对同学还有点抹不开面子,对这个年轻人,他丝毫也不客气。

“你……”

年轻人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就走到了钟国仁面前。

朱成京刚说了一句:“刚子,你坐下,干什么呢?”

这个叫刚子的年轻人已经拎着钟国仁的衬衣领子把他拽起来了。

钟国仁比刚子高,却没有他壮实,再加上平时一直坐办公室,疏于锻炼,脚步有些不稳。

宋青保喊道:“干什么,坐下,坐下!”

目光望向了朱成京,接着又看李芸芸,他知道,要是钟国仁和年轻人起了冲突,自己的事儿肯定办不成了,钟国仁还要吃亏。

李芸芸装作没看见似的,低头在玩自己的手机。

钟国仁挥手朝刚子的脸上扇了过去,还没有那个人敢揪他的衣领。

让年轻人长点记性!

啪的一声,钟国仁的巴掌甩在了刚子的脸上,刚子一拳也打到了钟国仁的胸口。

朱成京摇了摇头,“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这么爆!”

“年轻人谁能受你的气!”

“唉!”

毕竟年龄不饶人,钟国仁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张斌站了起来,看似去扶钟国仁,实则是搂住了他的两个胳膊。

恰在这时,刚子的第二拳又到了,猛地一下打在了钟国仁的脸上。

他想要回击,奈何双手都被张斌搂住了。

“我草你妈逼,敢打老子!”刚子嘴上说着,手却毫不停留,又一拳打在了钟国仁的肚子上。

还别说,张斌长期在公安系统工作,竟然把钟国仁搂得动弹不得。

宋青保这才看出端倪,“你们怎么能这样?”

“青保,这是国仁先动手的!”

“就是啊!”

“让他长点记性也好,省得老是以为自己是大爷!”

“县委办了不起呀,随便就扇别人耳光?”

旁边的人议论着,似乎都是钟国仁的错。

刚子本身就是练家子,他是朱成京的保镖。

在两个人的合击之下,钟国仁倒下去了,他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滴在地上。

刚子还在一脚一脚地踹他,张斌放开了他,站在一边冷笑。

宋青保发了疯死地跑过来,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扑在了钟国仁身上。

宋青保被张斌拖拽到了一旁,宋青保的手还死死地拉着钟国仁,嘴里喊着:

“你们不能这样!”

“你们太无耻了!”

回答他的是肆无忌惮的笑声!

“你和他那么好,怎么不让他给你解决了高级职称?”

“还想让我给你解决!啊,呸!”

“要不是这点诱惑,你们还真不一定来呢!”

“哈哈哈!”

宋青保这才知道,今天分明就是针对他们的一个局。

这时,朱成京来到钟国仁的旁边,他用皮鞋踢了踢钟国仁,俯下身,轻轻在钟国仁耳边说:“和我的女人谈过恋爱的,都得死!”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被提拔吗?”

他用手拍了拍钟国仁满是血污的脸,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要不是老子,也许你早就提拨了!”

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刚子的拳脚又招呼到了钟国仁身上。

“这种货色,一辈子都别想提拔!”

“昨天我就给县委刘书记说过了,你这种腐败分子的后代,还想进步?”

“做梦吧!”

朱成京彻底忘记了,他才真正是腐败分子的后代!

……

耳边回荡着朱成京的狞笑声,钟国仁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

印入眼帘的一色的白!

白得有些刺眼!

他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人走了过来。

“你醒了?没什么大事 !腿上有个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钟国仁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类似的场景,想知道这是哪儿!

这里似乎是医院!

他们把自己打伤了!

一群杂碎,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正在想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腿上一阵疼痛。

“这是县人民医院吗?我的手机呢?来,让我打个电话!”

他一边挣扎着想做起来,一边在床上摸索着什么。

这时,就见那个穿白大褂的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一个穿白色短袖,沉稳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刚才钟国仁的几句话,让他很担心。

“怎么了?难道伤到脑子了!”

“有这个可能!”

“马上安排专家会诊,进行全面检查,确保小钟同志尽快恢复健康。”

白大褂转身出去的时候,钟国仁这才注意到,他的胸前是:“XX部队总医院!”

自己不是在预县吗?怎么到了京市的部队总医院?难道自己昏迷了好多天?

他的心头浮现一连串的疑问。

“小钟同志,我代表晓晓的家属深表感谢!你安心养伤,所有问题我来解决!”

这个中年男人的话一出口,钟国仁更迷茫了。

谁是晓晓?

这个中年男人是谁?

现在确定是在一所部队医院,但是看屋里的装饰,似乎还是好多年前的设施。

32英寸的大彩电还是那种显像管式的,窗户上的空调还是很久以前的一体机,沙发和茶几看上去也是好多年前的。

但这些老旧设施却透出一种贵气!

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个病房是单间,县城的单间病房自己是没有资格住的,必须是县级以上领导。

很多疑问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

钟国仁不知该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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