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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结局+番外

山的那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姜丰姜媛的精选穿越重生《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小说作者是“山的那边”,书中精彩内容是:一睁眼,他竟然发现自己成了家徒四壁的穷书生,没钱还蠢笨。眼看着上一世的计算机专业是作废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读书走科举之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文科举人一落笔,朝代大换血了!再相遇,他已是人臣,开疆扩土,创万世基业……...

主角:姜丰姜媛   更新:2025-01-08 16: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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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现代都市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姜丰姜媛的精选穿越重生《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小说作者是“山的那边”,书中精彩内容是:一睁眼,他竟然发现自己成了家徒四壁的穷书生,没钱还蠢笨。眼看着上一世的计算机专业是作废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读书走科举之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文科举人一落笔,朝代大换血了!再相遇,他已是人臣,开疆扩土,创万世基业……...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第二天,苏氏回来的时候提着一大叠锡纸,笑着对女儿说:“还是我运气好,回来时遇到洪先生的娘子,她给我介绍的活计,给赵员外家折银元宝。这些锡纸,折成元宝,每斤三文钱。正好你是个闲不住的,我就接了回来给你做。”

清明节就快到了。像姜家这样的普通人家,给先人烧些中间镂刻了铜钱样的黄纸,有钱人家就要烧些银元宝,这些银元宝,就是用锡纸折的。

本朝经历了前两位皇帝的休养生息,正是太平盛世,民间富户相互攀比,朝中勋贵竞相奢华。

祭祖这种事更是重中之重,有钱人家为了显示财力,银元宝都要折上百斤,自家人折不完,就请人帮忙。

姜丰看那一叠锡纸足有十几斤,够姐姐忙的了,不由得汗颜……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劳动力。

接下来几天,姜玉就在廊下低着头,不停地折银元宝,小媛媛也搬着小凳子坐在一旁帮忙。

家里一切风平浪静。

姜丰有心问高逵事件的处理方式,偏偏老娘和他卖关子,就是不告诉他。

不过姜丰没有好奇几天,一件大事就闹出来了。

清明前的一天,邻居小七婶过来敲门,带着一脸隐秘笑容说:“我女儿一大早回娘家给我报的信,你那女婿家出事了!”

姜家人都愣了一愣,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氏还急急地说:“到底什么事,你快说清楚,可要把人急死!”

小七婶看一家人都很着急,很快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原来就在昨天半夜,那“豆腐西施”柳娘子家闯进了一群大汉,把睡得正香的柳娘子和高逵捉了个正着。

可怜高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蒙着脸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顿,只觉得身上无处不疼,很快就晕过去了。

柳娘子反应过来,什么也顾不得了,扯着嗓子大声喊:“有强盗进屋啦!杀人啦!着火了!”

光是杀人还不要紧,一听“着火”了,那还得了?左邻右舍都冲了进屋:“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火是没有的,只把一群大汉拦在了院子里。

这些人却也不怕,领头的一个还出来镇定地说,他们是柳娘子先夫家的人,白天去给祖坟除草,发现柳娘子那死鬼丈夫坟头绿油油的,就猜到肯定有事,过来一捉,果然捉个正着。

柳娘子认了认,发现果然是她先夫陆家的人,新仇旧恨涌上来,也不怕了,“呸”了一声高声说:“下了一春的雨,谁家坟头不是绿油油的?!都说‘初嫁由亲,再嫁由身’,我愿意嫁人也好,就是给人做妾做外室,也碍不着你们!”

又哭着向众人说了,当初她丈夫死了,本来留下十几亩水田和三间房子,陆家的人以她“年轻守不住”为由,要把她的田产充公。这种“祸害一个人,造福全宗族”的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最后,连房子都被族人占了,孤身被赶了出来。

她本是丈夫从府城人牙子那里买来做媳妇的,又没有娘家可依,求告无门,才来到这镇上赁房子做豆腐维持生计。

本朝开国以来,为了鼓励人口繁衍,对寡妇再嫁是呈开明的态度,何况陆家还做出这样“吃绝户”的事,确实管不到柳娘子头上。

陆家人和柳娘子狠狠吵了一架,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反正他们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众人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场大戏,都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了,只留下坐在地上抹泪的柳娘子和不省人事的高逵。

小七婶口才极好,说起豆腐西施和陆家人的骂战,更是活灵活现,仿佛身临其境。

最后,还做了个总结:“这柳娘子也是个可怜人,只是不该和你家女婿牵扯,这回好了,连累你女婿挨了一顿打。你那亲家接了儿子回去,哭天抹地的要去告官呢!”

姜家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苏氏镇定地说:“劳您来告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呢。”

小七婶假模假样地安慰了姜玉几句,才离开了。

没有外人在,苏氏突然笑了,对儿女说:“就是这么回事。我早说了,你们不用担心。且等着吧,高家就要来人接你姐姐了。”

看到娘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姜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娘动的手。

刚吃了午饭,高家就来人了,是高逵的堂嫂。

“家里出了事,乱糟糟的,老人气倒了,孩子也没人照看。因此我婶子央我过来,好歹把弟媳妇接回去。”

苏氏很是通情达理地点点头,对女儿说:“既是你男人出了事,你就回去帮着些吧。就不看男人份上,也看你公婆、孩子份上。”

高家嫂子听了,赔笑道:“亲家母就是厚道和气,果然是读书人家。”

姜丰还想要送姐姐回去,以免高家人把气出在姐姐身上,却被母亲拦住了。

等人走了,苏氏才说:“你放心,他们此时且顾不上你姐姐呢!”

“娘,打那高逵一顿固然解气,可过后日子还是要一样过呢……”姜丰觉得此事还是不妥。

苏氏看着儿子笑了笑:“我儿能想到这里,是大有长进了。你且等着看就是……”

姜丰只能忍住好奇。

虽然高家出了事,姜家还是按部就班地过了个清明节。苏氏把姜玉折好的银元宝拿去换了几十文钱,买了钱纸和香,让姜丰和族人一起上山扫墓。

他们这里的规矩,是全族男人一起扫墓,女人不参与的。

清明之后又过了几天,姜玉又回来了,脸色有些疲倦,精神却好,看到自家人,笑着说了自己的来意:“你们没看到,那高逵身上脸上青的青、紫的紫,没有一块好肉!当初他怎么打我来着?真是现世报了……我婆婆让我回来,和娘说,求苏家老舅帮忙,去找陆家算账。”

此言一出,姜家人都笑了。高家的事本来就有苏总甲的手笔,再去找他帮忙?

“你只管答应着,敷衍过去就是了。”苏氏笑着说。

姜玉应着,又说了高家的事。

高家一群人去了陆家村,要找人理论。结果陆家人都不承认是自己动的手,问高家可有人证物证,可认出是谁打的?”

明明就是陆家人打的,可陆家那么多人,到底是谁动的手?当时黑灯瞎火的,高逵自己还迷糊着呢,就被打晕了,更不可能认出来。

这样闹了一番,也没闹出个结果来。

“我那婆婆,天天在家哭,骂这个咒那个,还去那‘豆腐西施’那里砸了一番,闹得房主都不肯赁房子给那柳氏住了。柳氏哭着要来找高逵,公婆正恨着,哪能让她进这个门?”姜玉幸灾乐祸地说着,带着快意。

姜丰发现,经此一事,姐姐的性子倒刚强了一些,不再唯唯诺诺了,倒似有了什么依仗。

“只是没了‘豆腐西施’,将来也难免‘馄饨西施’、‘包子西施’。”姜丰提醒。

“再不会有了!”姜玉脸上闪过一丝狠意,压低声音说:“大夫说,他被打坏了,不能有子嗣了!我婆婆听了都哭晕了过去。”

姜丰愣住了。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下意识地往母亲看去。只见苏氏一脸平静,仿佛对这个惊人的消息丝毫不意外,只是轻轻的说:“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了,不许往外说。这是高家的把柄,好好握住了,你姐姐在高家就谁也不怕了。”

高家两老都知情,在儿媳妇面前就理亏气短,也会约束着儿子,防止儿媳妇跑了或者把事情说出去。

就是高逵自己,从此在媳妇面前都短了气,哪里还敢像以前一样动手打老婆?

姜丰一脸呆滞地回了房,突然打了个冷颤,说道:“娘好厉害!”

突然发现自家老娘居然是大BOSS,他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这件事的结果,出乎了熊楚楚的预料,却又比她预料中更妙。要是她来办,顶多一包老鼠药同归于尽,没想到婆婆一出手,却是这么利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姜丰莫名觉得身体一凉,不说话了。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他发现温柔的娘子好像和老娘一样可怕……



过年前,姜丰又去了一趟府城,交了第二卷的稿,再次收获了一百两银子。这一次,他没有再遇到那位王三公子王玢。

他在府城买了些年货,就匆匆回家了。

过年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女人们早几天就忙着大扫除,到了年二十九,就聚在一起炸糖环、油饺。

这是新年走亲戚必备的“果子”。

小孩子们就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有好奇的,也伸出小黑手去搓糖环,搓得黑乎乎的,被母亲笑骂着赶开。

媛媛倒是没有去凑热闹,她现在和爹爹最亲了,跟在爹爹身边,看爹爹写对联。

左邻右舍买了红纸来请姜丰写的,姜丰都一一笑着答应了,问明他们想要的寓意,略一沉吟,就一挥而就。

乡亲们连连叫好,他们也不知道那字好在哪里,反正就是好看。

最重要的是,姜大郎不收钱啊!

姜丰来此也快一年了,平时乡亲们让他帮忙代写书信、请帖,他都不肯收笔墨钱,大家都说姜大郎和从前不一样了,如今既懂礼又好说话,不愧是读书人。

看着女儿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渴望,姜丰心里一动,问道:“爹爹教你识字可好?”

姜媛立刻重重点头,伸出小手指,嫩生生地说:“爹爹拉钩钩!”

“好!拉钩钩!”姜丰蹲下来和女儿拉了拉小手。也是他疏忽了,女儿过了年就六岁了,早该到了启蒙的年龄。

父女俩拿着浆糊和对联,在大门前贴好。简陋的木门上贴上“福”字,红纸黑字,倒让这农家小院多了几分亮色。

屋子的瓦面早在他写小说挣到第一笔钱就捡好了,院子里也用碎石铺了一条小径,厨房厅堂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卧房里铺着新做的棉被,整个家都焕然一新,和他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姜丰满意地笑了,对未来的生活升起了无尽的信心。

年三十,除了小媛媛,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守岁。等到子时,姜丰就出去烧了一挂爆竹,“噼里啪啦”声音的此起彼伏,新的一年开始了。

县试也贴榜公示了,安排在二月初十,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姜丰过年也不敢放松,除了必不可少的人情往来,其他时间都在埋头苦读,哪怕是临时抱佛脚,多烧一炷香也是好的。

幸好他如今的记忆力变得很好,几乎可以说过目不忘,要不然才一年时间,就是把“四书五经”通背都要命,更别说学写诗文、试帖诗了。

过年走亲戚,亲戚们都是早早约定,错开了日子,不然有亲戚上门,自家却一个人都没有,那不是闹笑话了嘛。

年初二,姜玉一家回娘家了。这还是“姐夫打上门”事件后,姜丰第一见到姐夫高逵,不知是否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高逵的胡须有些稀疏,说话的声音也轻了,再没了原来的莽汉气概。不过,看他一直把三娃抱在怀里,对几个孩子也温和,倒有了慈父的样子。

姐姐的气色也极好,还胖了些,对姐夫说话也是嬉笑怒骂随心,和从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姜丰想,这样也挺好的。高姐夫的事,母亲给他上了人生的重要一课——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对敌人是不必心存仁慈的!

年初三,熊楚楚要回娘家,姜丰也想陪她一起去。

熊楚楚连忙说:“我弟弟今年也下场考试,我娘早免了他一切应酬,你也安心在家读书就是,我爹娘不会挑礼的。”


看王玢带了点笑意,姜丰又接着说:“不过我还是认为,内因是决定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外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条件。修炼之事,当以内为主,以外为辅,内外结合,相辅相成……”

哲学的世界总是相同的,姜丰看王玢的神情越来越认真,索性就系统地讲了一遍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

比如说,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王玢沉默良久,才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前是小弟孟浪了!”

说着,竟然认真地给姜丰行了一礼。王玢之前,说是礼遇姜丰,其实是带了高高在上的“礼贤下士”的态度,此刻,却真心愿意与他平等相交了。

姜丰连忙回礼,脸上仍然是诚恳谦虚的神情,内心高呼感谢高中政治老师,感谢党……

两人越谈越投机,称兄道弟的很是亲热。

到了夕阳西下,王玢才依依不舍地与姜丰告别。

姜丰待要去结账,才知道王玢的小厮早就结了,不好意思地说:“本该我感谢悟痴的,怎么好反让你请我。”

王玢笑了笑:“这是我家的产业,若还要姜兄出钱,就是看不起小弟了。”

姜兄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原来是王家的产业,怪道这样清雅!”

呜呜……我就讨厌你们这样的封建剥削阶级!到处都是你家的产业!什么时候轮到我也做大地主呢?

王玢笑着,又约姜丰改日再一起论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一旁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姐夫?!”

姜丰回头一看,只见熊森和王珉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自己,熊森睁大眼睛,喊道:“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的东西那么贵,你吃得起啊?好啊!我姐在家吃糠咽菜,你在外面花天酒地!

熊森正要质问,王珉已经一把拉住他,对王玢略带恭敬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三公子在这里。我早上去拜访老太爷,却没有见着您。”

王玢随意地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清高贵公子的派头,说道:“早上我在王府,陪世子殿下见姜兄。”

此言一出,王珉笑容僵了僵,愕然地看着姜丰。熊森更是惊得张大了嘴,连质问都忘了。

谁来一巴掌打醒他?他莫不是在做梦?怎么听到有人说,王府世子接见了他那个自命清高、穷酸无用的姐夫?

姜丰淡定地一笑,对王玢说:“这是在下妻舅,年纪小,一惊一乍的,让你见笑了。”

“无妨。”王玢与姜丰拱了拱手,带着众小厮离去。

姜丰才与王珉见了一礼,笑道:“不知王公子在此。我家阿森给你添麻烦了吧?”

说着,不待熊森反驳,一把拉过他,对王珉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阿森,还不快与王公子道别?”

熊森觉得姐夫的眼神有些危险,下意识地抖了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跟着姐夫走了。

真是见鬼了!


王三公子一身道袍,看书稿的神情很严肃,仿佛看的不是小说,而是什么道家经典。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笑道:“这个故事,你是从何处听来?修仙界?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么一笑,故作老成的脸上倒显出几分稚气来。

姜丰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也笑了笑,答道:“都是我自己瞎编的。”

“哦?”王三公子诧异地打量了一会儿姜丰,轻笑着:“这么说来,你倒是很会编故事。好,好得很。”

语气中似乎有什么深意。

但无论如何,能够得到王公子的认可总是好事,姜丰想着。

果然,又听到王公子接着说:“这稿子写得很好,通叔,我们要了吧?”

“可以。”王通点点头,他本来就在取舍之间犹豫,既然三公子说要,那就要吧。

姜丰听得心中一喜。本来已经落入谷底的心乘风飞上云间,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正在朝他招手,脸上也不觉地带出些喜意来。

“你这书一共多长?写了多少了?”王公子接着问。

姜丰连忙打点精神,认真地回答:“我想写三十万字左右,分成三卷,已经写好十万字了。”

“嗯,篇幅倒是不短。这么新奇的故事,写长一点也是可以的……”王公子点点头,对王通说:“书印出来,先让人给我送几本。”

说着,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通答应着,站起身,和姜丰一起目送三公子离开。

在经过姜丰身边时,王三公子突然说:“你可要快点把后面的写出来,如果断稿了……”

话未说完,但是姜丰却莫名地觉得身上寒了寒,连忙保证尽快完稿。

这大家公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的,就有久居人上的威势。在古代写小说也是有风险,万一断更太监了,说不定真的要做太监……

接下来,就是谈稿酬的时候了,王通这回倒好说话,笑吟吟地说:“既然三公子看好你,我也没有二话,就按千字一千文如何?我们书局给新人作者,一般是千字二百文到五百文,这已经不少了。你若同意,我们就可以签契书了。”

“可以。”姜丰爽快地答应了,这正好是他的心理价位,如果去别的小书局,说不定还没这个高。

从松林书局出来,姜丰大大地喘了口气,捧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一百两!银子!

不由得望了望天,还是有种不真实感。真的过稿了!居然过稿了?在他已经几乎放弃的时候,竟然真的有贵人出现!

姜丰表面镇定,其实内心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蹦三下。穿越成古代穷书生,上有老下有小,一下子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要担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实际上他心理压力很大。

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怀里有一百两银子!后续还有二百两的银子等着他!

当然,如果他不能按时交稿,是要承担违约赔偿责任的。但他肯定会按时写完的,看在白花花的银两份上,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啊!

姜丰心情舒畅,脚下生风地出了巷子,外面是比较宽敞的青石板路,两边依旧是宅子。送他来府城的车夫傅叔正倚在墙角百无聊赖地等着。

看到姜丰出来,傅叔利落地站起来,发现姜丰怀中的书稿不见了,怀里看起来鼓囊囊的,迟疑地问:“大郎的事是成了?”

“成了!劳傅叔久等了。”姜丰笑着说。

傅叔是苏总甲为姜丰寻的车把式,和苏总甲是老相识,因为时常来往府城,消息灵通,又很健谈,一路上和他说了不少事。

姜丰知道的关于王家的一点消息,就是傅叔说的。

傅叔听了也松了口气:“成了就好!成了就好!”又感慨地说,“我听人说出一本话本,少说也能得几十两银子呢!还是读书好,赶车种地,多久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也是侥幸。”姜丰叹着,把偶遇王三公子的事说了一遍。

“那也是大郎的运气,王三公子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傅叔对王家这种高门大户天然有种敬畏感。

姜丰心中一动,想着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见那位三公子,人家帮了自己,最好能感谢一下。

很快,马车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街道两旁是喧闹的店铺,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姜丰看到不远处有个“松林书斋”,看名字就知道和“松林书局”是一家的,就想过去看看。

书斋一楼卖的是笔墨纸砚,二楼是书。

端砚、徽墨、宣纸,如笔林墨池一般地摆满了整间屋子,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姜丰也是读书人,看到这些高端的笔墨纸砚哪有不欣喜的?

如果是之前,他看都不会看这些明知买不起的东西。但现在,他也是有钱人了啊!俗话说“袋里有钱,心里不慌”,姜丰大步朝砚台走去。

他现在用的砚台都缺了一个角,正好买个新的。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是端砚大师容先生的作品,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店小二热情地说。

噗……姜丰内心喷了一口血。

刚刚以为自己一夜暴富,是个土豪了,没想到下一秒就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土鳖。

一百五十两,他的全副身家也买不起!

姜丰内心郁卒,尽可能云淡风轻地说:“我先看看。”

然后看了两眼,快步走开了。算了,我又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反正,家里的砚台也还能用,勤俭节约是美德……

其他一看就很贵的东西,姜丰索性看都不看了,直奔二楼,他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买几本今科新出的“小录”。

小录是科举指导书籍,汇集了近三年秀才试的优秀时文,类似于后世的《高考满分作文选》。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姜丰觉得,自己要和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书生同场考试,并没有什么优势。但好在,接受了十几年应试教育,考试他还是很有经验的。

先把优秀时文背得滚瓜烂熟了,正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消化消化了,就能成为自己的东西。

眼下的书籍不便宜,这种时文又尤其昂贵,致远书斋那里都不敢进货,单是这几本薄薄的小册子,就要十五两银子!

刚刚到手的银子,一下子就不见了一大块。

唉,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这一夜风流缱绻自不必细说。

第二天,姜丰就神清气爽地起床,拿出新买的胭脂膏子、螺黛眉粉,要给娘子上妆。

“你又买这些做什么?白费钱!”熊楚楚似嗔非嗔。

姜丰按着娘子,亲自给她画眉,轻笑着:“这给娘子画眉,可是闺中乐事,怎么能说白费钱?我就喜欢把我的小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仔细地画完,用铜镜给娘子照着,问道:“娘子看我的手艺如何?”

“太粗了。”熊楚楚不太习惯,就要擦掉。

这不是后世流行的韩式一字眉吗?难道是审美不同?

姜丰看娘子把眉粉擦掉,重新画了弯弯的柳叶眉,咦,好像是这样好看点,符合娘子的气质。

他索性不添乱了,就坐在旁边,撑着头静静看着。

熊楚楚被他的目光笼罩着,只觉得脸烧烧的,比那胭脂还红。

最后,姜丰又帮她把那金丁香戴上,才出了房门。

今天收拾得那么整齐,是因为要去姜丰的岳家送节礼。

苏氏看了儿媳妇的盛装打扮,难得的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着说:“这段日子吃得好,你和媛媛都白胖了,是该让亲家好好瞧瞧!”

苏氏从前也是秀才娘子,讲究体面的。厚着脸皮把儿媳妇强娶了回来,这些年因为家境艰难,在亲家那里始终低了一头,现在自家要起来了,可不是得好好的扬眉吐气?

熊楚楚的娘家在临镇,家里有百亩良田,算是小地主家庭。

只是她生母早逝,老爹是个不大管事的,如今是继母当家,又没个同母的兄弟姐妹,因此在婆家受了气,也不好对娘家说。

姜丰把小媛媛扛在肩头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熊楚楚跟在他身侧,看他一边走,一边和女儿说笑,心里暖洋洋的,却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身材越来越健壮了,扛着五岁大的媛媛走了许久,也不叫累。

他那么喜欢小孩子,要是能为他生个孩子就好了。

熊楚楚内心不由得有些遗憾。

这孩子的事,不要它来的时候就来,要它来的时候又不来了!

这段日子以来,相公每晚都缠着她,可是肚子偏偏没有动静,也不知是谁的问题?

姜丰不知熊楚楚心中所想,到了镇上,他买了一大块肉,两份糕点,一大罐酒,因为东西多,还租了辆板车,把东西都放上去,让娘子和女儿也坐上去,自己推着。

嗯,老汉推车,没毛病。

“我自己走吧,怪重的。”熊楚楚不肯坐上去。

“你不坐我就要抱你上去啦!”姜丰撸着袖子,作势要去抱她。

“作死了!大庭广众的!”熊楚楚连忙坐上车。

小媛媛看到娘也坐了上来,拍着小手哈哈大笑。

“走起!”姜丰装模作样地扎了个马步,把车推了起来,路上遇到相识的人,还笑着打招呼。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年了,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不能把他和原来的“姜丰”联系起来了。

现在谁不知道,姜家大郎浪子回头了,既能挣钱养家,对老婆孩子还好。你看那熊娘子,养得细皮嫩肉的,脸上擦着粉,耳朵上戴着金耳钉呢!

熊楚楚听着路人隐约的议论,微微低着头,内心却是高兴的。

哪个女人不想嫁得良人,衣锦还乡呢?

姜丰的岳父正在看蟋蟀打架,看到女婿一家来了,眼睛先看到了那坛酒,连连说着:“好女婿!真孝顺!”

岳母金氏脸上淡淡的,语气疏离客气地说:“姑奶奶、姑爷来就来了,怎么买那么多礼物?”

在熊楚楚的记忆里,继母总是很客气的。

就是太客气了……就是叫她,也一直是叫“大姑娘”。

继母从未打骂过小时候的熊楚楚,纵然生气了,也是指着桌椅骂,或是冷笑着不说话。

但是她对自己的儿女,却是会打会骂,也会搂着哄、搂着揉搓。

熊楚楚羡慕弟弟妹妹,常常想,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是不是也会这样抱着自己,高兴了抱着揉搓,叫一句“小心肝”,不高兴了,捏着耳朵骂“小讨债鬼”?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左邻右舍,亲戚们,谁不说她命好,摊上好继母了呢?

可是,不是亲的,就是不亲。她从小,就像这个家的外人,出嫁了,和娘家似乎就更没关系了。

似乎感觉到娘子心情的起伏,姜丰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说道:“瞧岳母说的,女儿孝敬父母,难道不是应该的。”

金氏愣了愣,眼睛掠过两人的手,淡淡笑着:“快进来坐吧。森哥儿,陪你姐夫说话。”

熊森应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带着姐夫进屋里坐。他不喜欢这个姐夫,因为这个姐夫老是鼻孔瞧人,实则没什么本事,对他姐姐还不好!

熊老爹早就抱着酒坛子走开了。

熊楚楚就带着女儿跟着继母进了后院。

熊楚楚的妹妹熊梦儿正在闺房里,看到姐姐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眼睛往姐姐身上溜了一圈,突然说道:“娘,姐姐是不是胖了?”

金氏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说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话吧,我去做饭了。”

熊楚楚连忙说:“我也去吧。”

“姑奶奶是娇客,快坐着吧。”金氏不让。

她总是这样……熊楚楚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脸上却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辛苦娘了。”

金氏点点头,略微朝女儿使了个眼色,才离开了。

熊梦儿心领神会,拉着姐姐和外甥女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些小孩子玩意儿给媛媛玩,就与姐姐说话,不动声色地打听着姐姐的家世、处境。

吃过午饭,熊楚楚一家告辞了,熊梦儿到了厨房里,一边帮母亲收碗,一边说:“我看姐姐过得不错,提起姐夫,笑得甜甜的。那对耳钉,也是姐夫送的。”

金氏点点头,轻轻笑了笑:“我也看在眼里了,她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人都说继母难做,金氏这些年来,也自觉很不容易。不是自己生的,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一个不好了,就要让人说闲话。

因此,她对熊楚楚一向疏离。

但是作为一个继母,她还是教导了熊楚楚许多,包括针线刺绣。就连当初反对熊楚楚嫁给姜家的,也是她。就怕熊楚楚将来过得不好了,让人说她不拦着,推继女进火坑。

现在熊楚楚过得好了,她也松了口气,自觉卸下重担。


从姜丰家所在的小竹村前往府城衡川府,对于此时的人来说,已经算出远门了。

待姜丰洗漱穿戴完,饭菜已经做好,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鸡蛋炒饭、白粥、蒸红薯、咸菜猪油渣,已经是少有的丰盛,姜丰连吃了三碗饭,才收拾好自己辛苦写的稿子准备出门。

此时天才蒙蒙亮,婆媳俩送着姜丰出门。

苏氏殷殷嘱咐:“到了县城,记得去找你老舅,赁一辆可靠的马车,宁可多费些钱。这不是小事,不要怕麻烦人。”

“我晓得,娘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姜丰一一答应着。

苏氏的娘家在县城,有两个兄弟。

姜丰的大舅苏常忠是个屠户,满脸横肉,身材高大雄壮,夏天的时候敞着衣襟,胸口一块黑漆漆的毛,一副“梁山好汉”的样子。

老舅苏常义是个总甲,外表没有大舅那么彪悍,却是个皂吏,管缉捕之事,手下有一班兄弟。

有这两个凶人在,苏家在市井中无人敢惹。

但从前的姜丰对这两个舅舅是不愿来往的。他自认是读书人,与这些莽汉不是一路人。

舅舅们每次见到原主,都要跟他讲一番大道理,什么“努力上进”、“孝顺母亲”,令他既烦躁又不屑。

读书人的事,杀猪的能懂的吗?

因为不耐烦见舅舅,今年县试,原主宁愿赁房子住也不愿住在舅舅家。

因此,苏氏才特意嘱托儿子,生怕儿子又犯了倔脾气,不肯去登舅舅家的门。

但是现在的姜丰,却不会这么想。

像苏家这种地头蛇,能量是巨大的。何况舅舅们虽凶,对原主一家还算照顾。就说姐姐姜玉的事,没有苏老舅出手,也不能完结得这么干净漂亮。

到了县城,他先买了一些糕点、一些时令鲜果去了大舅家。

大舅家的肉铺如今是姜丰的大表哥苏坤掌着,苏常忠已经退居在家含饴弄孙。

看到姜丰来了,苏常忠挑了挑眉,大着嗓门说:“外甥来了?真是稀客!”

姜丰淡淡一笑,只当没听出大舅不满的语气,说道:“我明日要去一趟府城,想着中秋节要到了,正好把节礼给大舅送来。”说着,把礼物放到桌上。

苏常忠闻言满脸诧异,像不认识一般上下打量着姜丰。只见人还是这个人,脸上却没有以往的清高不耐,倒是顺眼很多。

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但是外甥都把礼物送来了,苏常忠的语气还是缓和了很多,问道:“你母亲叫你来的?去府城做什么?”

姜丰便把致远书斋徐掌柜推荐他去府城松林书局投稿的事说了一遍。

苏常忠越听越惊讶,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出门望了望天,没错啊,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啊。真是奇了怪了,莫非他的外甥真的转性了?

姜丰看了大舅的反应很无奈。原主真是把人品和信用都给消耗光了,他不得不一点点地弥补回来。

“读书人的事,我不懂。不过想来能出书必是好事。”苏常忠定了定神,接受了外甥浪子暂时回头这个事,说道:“但是去府城呢,要雇辆马车,请个可靠的车夫。”

“舅舅说的是,我娘也是这么说。我稍后再去一趟小舅舅家,想来他对这些事最是熟悉的。”

苏常忠连连点头,说道:“你找你小舅舅就对了,市面上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包管误不了事。今日出发,路上恐怕错过宿头,不如在我家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出门。”

姜丰做了个揖,说道:“正是要叨扰舅舅。”

“自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说着,又自嘲地笑了笑:“你不嫌舅舅家血腥气重就好了!”

姜丰汗颜,诚恳地说:“那都是外甥从前年幼不懂事说的胡话,舅舅可原谅我吧。”

看外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和自己妹子一模一样,苏常忠心软了,哼道:“我还能和你个小孩子计较?去吧,趁中午,你小舅在家时过去。你从我家肉铺里提一块肉过去,不用买什么果子白费钱。”

“谢谢舅舅。”姜丰应着,把书稿放在大舅家,出了门。

大表哥苏坤的长相身材,与大舅如出一辙,此时正在砍着大骨头,一刀下去,骨头断成两段。

“买十斤肉,有肥有瘦的。”姜丰说道。

苏坤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抬眼一看,原来是他那个表弟,没好气的说:“你要那么多肉做什么?”

姜丰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串钱,放在肉案上,问道:“这些够了吧?”

苏坤挑了挑眉,连神情都跟父亲一模一样,也不切肉,只是问:“你买肉做什么?”

“大表哥,我等着猪肉去走节礼呢,你就别问了吧,我都和大舅说清楚了,他叫我来的呢!我今晚还要去你家住,到时候再与你说吧。”姜丰没说是送给小舅家的,怕苏坤不肯收钱。

苏坤皱了皱眉,说道:“你可别骗我,不然我告诉你娘去。”说着,给姜丰切了一大块肉,远远不止十斤。

姜丰接过,和大表哥告别,又去了小舅家。

他有种预感,去到小舅家,又得解释一番。

小舅苏常义家离得不远,穿过两条巷子就到了,去到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午饭。

看到姜丰,小舅母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是丰儿来了?吃了午饭不曾?”

“还没呢,怕来迟了舅舅不在家。”姜丰实诚地说,又把肉递过去,说道:“中秋节到了,给舅舅送些节礼,还有事要烦舅舅。”

就知道这外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你说。”苏常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外甥,能怎么办呢?

于是姜丰又把自己要去府城投稿的事说了一遍。

果然,又把小舅一家愣住了。

小舅苏常义回过神,绕着姜丰转了两圈,狐疑地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我这里还有徐掌柜给的一封引荐信呢。”姜丰无奈地掏出信。

“给我看看。”苏常义伸出手,说:“不是舅舅不信你,实在是……”

“实在是外甥过去太不成器!”姜丰笑着说。

苏常义再次一愣,看到姜丰一脸坦荡,毫不介意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看完信之后,就更高兴了。读书人的事,他也不懂。

但是不管能不能出书,外甥能有这份心就不错了。况且连他都知道,那松林书局是王老相公家的本家,若能得到王家青睐,那么……

苏常义越想越欣慰,忍不住热泪盈眶,外甥有出息了,就是老父亲都能含笑九泉了!

说起来,当初姐姐在家时,算命的说她有诰命夫人的命格,老爹才把她嫁给了姜家秀才。后来……他们都只当被那算命的瞎子给骗了,还想去掀了摊子,只是没找到人。

老爹也是悔不当初……

难不成姐姐的命格是真的?将来这诰命是要应在外甥身上?


好在,睡不好的也不是他一个人,环境对大家来说都是公平的。

哆嗦了一夜,姜丰从被窝里出来,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肯定很狼狈。

好在昨天已经把题答完了,今天是检查一遍,把文章从草稿纸誊写到正式的答卷上。这是全神贯注的事,答卷有限,写错了就不能重写。有错别字或污了卷面,这场考试就悬了。

府试若是过了,即使院试不过,明年也可以直接参加院试。若是不过,又得从县试开始考……

姜丰全副心神都在考卷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用心把答卷填好。

终于到了交卷的时候,姜丰松了口气走了出去,有一个人几乎和他同时走出考场。

正是接替了他坐厕号的那位仁兄,王珉。

只见王珉脸色发青、摇摇欲坠,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骚臭地走出来,看到姜丰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王兄,你没事吧?”姜丰走到旁边,言不由衷地关心着。

不要怪他小人之心、幸灾乐祸,实在是他接连两次考试坐在厕号,那滋味,谁坐谁知道!而王玢是怎么说的?

王珞受人挑唆!才故意捉弄他,找人安排他坐厕号!

想到王三公子后来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又看到王珉坐了厕号,再看他那一幅看到仇人的表情,谁是那个“挑唆”的人不是一目了然吗?

果然,王珉听了姜丰的话,再看到他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恨恨地咬牙,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低沉地说:“你等着瞧!”

姜丰也收起笑容,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姜丰对王珉没什么恶感。即使知道他曾要抢自己的未婚妻,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人之常情。

见熊森对王珉那么推崇,他还曾以为,这也是个正人君子,可惜不能与之做朋友。

但今日一见,君子是没有的,小人有一个。

对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姜丰抬脚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王珉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姜丰身形一动,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王珉搂在了怀里。

见鬼了!他居然把情敌抱了个满怀!鼻尖传来刺鼻的臭味,眼看王珉已经昏迷,又不能松手,真是欲哭无泪、进退两难。

“你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王珉的随从本来远远等着,见到自家公子出来,正要上来接,却见公子和那姜丰说了什么,就倒下了!

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个也好不了!

看着几个随从都悲愤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姜丰也是悲愤难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做什么了?”

格老子的!想碰瓷不成?!


姜丰记忆中的母亲苏氏,年轻时是一个温婉体面的秀才娘子,待姜父去后,却变成了一个泼辣精明的中年妇人。

一个寡妇,要保住家宅,拉扯大儿女,继续供儿子上私塾,还要给儿子娶到媳妇。不精明强硬怎么行?

姜丰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红着眼睛一脸愤怒,姐夫高逵讪讪然站在一旁,姐姐姜玉却坐在小几上默然垂泪。

“丰儿?你怎么出门了?身子骨都还没好呢!”苏氏一见到姜丰,也忘了生气,连忙过来,扶着他的胳膊仔细看。

“娘,我已经好了,来接你回家。”姜丰也不多说,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多想他也猜到眼前是个什么场景。

母亲是来问女婿借钱的,恐怕不是太顺利,要是顺利就吵不起来了。

从来借钱最难,又何必在此丢人现眼?

“是大郎来了?我就说你没什么事,是你娘太操心。”高姐夫的大嗓门响起,“不是姐夫说你,你也是成家的人了,该晓些事,成日家游手好闲,什么正事都不做,不是白让你娘和姐姐担心吗?”

“姐夫说得是。”姜丰应了一声,脸色却不大好。

高姐夫却不管小舅子脸色难看,又为自己开解:“不是姐夫不肯借钱,实在家里也难,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大外甥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总要进私塾读两年试试,样样都要钱。”

“你呢,也老大不小了,考试也考了几科,要我说,考不上也就算了。就是考上秀才,也没什么用,得考上举人才行。但举人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宿,是人人能考上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依我说,正好识得几个字,我去给你找找,账房、掌柜之类的,也是体面的活计。”

这话一出,姜丰还没怎么样,苏氏脸已是黑了,恨声说:“不劳姑爷操心!再说,我就是借钱,也没借到你高家的,我女儿当初嫁过来也带了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只当没生这个女儿罢了!”

“娘!娘啊!是我没用啊!”姜玉呜呜哭了起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丈夫,委屈得很,却又不敢说什么,唯恐丈夫不高兴。

苏氏看女儿这窝囊样,本来八分气也变成十分气,拉着姜丰就往外走,也不管女儿在后头呜呜哭。

姜丰忙放下果子,顾不上安慰姐姐,跟着母亲离开。

一路往回走,苏氏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姜丰抱着纸,跟在母亲身旁,轻声安慰:“儿现在也大好了,不必买药吃了。买了这些纸,是准备写话本的,家里就要有进项了,娘不必操心。”

苏氏听了,眼圈又红了红,叹气道:“我儿果然长进了,知道操心家务了。写话本算读书人的雅事,但也不能耽误读书的功夫!你姐夫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一辈子榨油的,能有什么见识!”

“是,娘放心。”姜丰应着。

他也听出了,对他要写话本这事,徐掌柜和苏氏都没当真。

“可气的是你姐姐,我怎么就生出那么没气性的姑娘来,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话不敢说,一点主也不敢做!当初给她陪嫁,把她嫁到镇上来,还指望她拉扯娘家,可这么些年来,她帮衬过咱家什么?就这次你病成这样,问她借些买药钱,都拿不出!”苏氏还是很生气。

姜丰心想,母亲是个精明泼辣的,又重男轻女,姐姐在亲娘手下都没少受气,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又怎么指望她去到婆家就变得精明能干?

当然这话是不能对母亲说的,只能顺着话头抱怨了几句姐夫,却没有说姐姐什么。

总归都是钱惹得祸。

有钱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没钱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贫贱夫妻百事哀!

回到村里,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白鹭从田间飞起,往深山里飞去。

此情此景,姜丰都不由得有种归家的心情,脚步都加快了。

很快就进了家门,苏氏口中还是喋喋不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姐姐是靠不住的了,如今只有靠自己。”

苏氏走到厨房,见到熊楚楚在做饭,自己拿了几个红薯放在锅里蒸上,口里说道:“家里没钱了,我们多接些活计做。没有绣活,缝补浆洗也行。”

熊楚楚轻声应了。

此时红薯被称为番薯、玉米被称为番麦,都已进入国内,因为其产量较高,成为穷人餐桌上的主食。

在原来的历史上,康乾盛世又被戏称为“番薯盛世”,这些化外杂粮救了不少穷人的命。

如今又是青黄不接春三月,全靠这些杂粮补充,一家人才不至于挨饿。

吃过了饭,姜丰主动帮忙收碗,又去厨房烧热水。

苏氏连连说:“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干这些活?快放下!”

“娘,我是男人,你和楚楚要做绣活,以后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干吧!”姜丰说什么也不肯干看着,一个大男人,本来就吃软饭了,还不会体贴老婆,要来何用?

刺绣是精细活,本来就该保养双手,要是手上有茧,就会勾坏了丝绸。

苏母知道儿子说的有理,没有再阻止,只是又心疼儿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炉灶里火光噼啪,照亮了熊楚楚的脸,依旧一脸漠然,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姜丰看母亲回房了,从怀里拿出一朵绒花,递给熊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送你。”

熊楚楚身子一僵,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这个人是撞鬼了不成?

“娘子?”姜丰不明所以地唤了声,把绒花放在熊楚楚手里,又从怀里拿出几颗麦芽糖,说:“给媛媛买的,你也吃一颗。”

熊楚楚低头接过,心想,要是撞鬼,就撞鬼好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厨房角落里飘去,那里还藏着一包老鼠药呢……


衡王府是亲王府的定制,由先帝下旨兴建,位于府城正中偏北,坐北朝南,占地约三百五十余亩。

名为府,实际上就是一座王城。城墙、女墙、护城河一层一层将王府与外界隔开来。

王府分为外城和内城,外城是王府各级属官的住宅和办公所在,还有亲兵演武场。内城则是亲王家眷住所。

姜丰路过王府正门,内心波涛起伏,既紧张忐忑,又很震撼,上辈子也曾游览过故宫和颐和园,都没有眼前的情景震撼。

衡王是先帝同母的亲弟弟,当今陛下亲叔叔,深受两任帝王宠信,这座王城建了四年才建成,雄伟壮丽。

与这巍峨的王城相比, 衡川府的城墙就如同乡下人的土篱笆。

领头的侍卫名叫封硕,见到姜丰的神情微微一笑,像姜丰这样的乡下土包子,能够维持住表面的镇定已经很不错了。有些小官员第一次进王府,都缩手缩脚,紧张得路都不会走了。

姜丰没有走正门,而是被引着进了东边的侧门。

封硕介绍:“这边是王府府学,世子殿下在这边读书。”

见封硕语气温和,其他几个侍卫虽然肃穆威严,却也没有盛气凌人,姜丰镇定了些,悄悄问:“侍卫大哥,不知道世子殿下命在下来所为何事?”

在姜丰看来,像他这样名不见经传,连个功名都没有的穷书生,是万万入不得亲王世子的眼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本《凡人修仙传》,当时王三公子说世子殿下想看神仙轶事……

果然,只见封硕微笑着道:“听说是和一本小说话本有关。姜公子不必紧张,世子殿下是极温和体恤之人。”

姜丰道了谢,心却跳得更快。能够入得世子的眼,说不定是个机遇,但也说不准是个祸事。

王府的府学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正殿是供奉孔子先师之所,到了这里,由一个内侍引着姜丰继续往里走。

这个小内侍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却没有太多阴柔神色。

这是姜丰第一次见到太监这种职业的人,不过并没有露出好奇、异样的神色,毕竟也是受过影视剧洗礼的人,还是见过些世面的。

一路上只见草木葳蕤,四处有侍者站立,却是鸦雀无声。

到了第二进的入口,小内侍说道:“你且在此候着,等候通传。”

“是!”姜丰低眉敛目地应了,没有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中年内侍走出来,说世子殿下现在正有闲暇,请姜丰进去。

姜丰连忙理了理衣襟跟上,到了第二进院子。

中年内侍轻声道:“正殿就是王府学堂,今日休沐,殿下不用上学,和几位伴读公子都在,你且随我来。”

“有劳大人引路。”姜丰面上带着激动的神色,对中年内侍微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

对一个太监小心应对,并不是没脸面的事,要知道别说他一个小书生了,就是衡王府赫赫有名的王家子弟,在衡王府都得老老实实的。

虽说朝廷有法度,藩王从藩保国,不得干涉地方官府施政,但普通士绅也是万万不敢得罪藩王这样的皇亲国戚的。

至于他这样的小书生,都到不了王爷眼里。

中年内侍见姜丰并没有一些穷酸的傲气,很是懂礼,也微微一笑。

走进一个通透的大屋子,正中设有一对主座,两侧是一排的椅子。


姜丰自认不是什么矜贵人,但是在寓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想落荒而逃了。

再在这寓馆这里住下去,他这科考试就悬了!

这不是讲究不讲究的事,而是在这寓馆,他根本没法入睡。这寓馆是一间间的小房间,都是用木板隔开,根本没有隔音的效果。

一整个晚上,他都被前后左右雷鸣般的呼噜声包围,他倒是也想加入其中,可失了先机,别人先睡着,他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姜丰推开门,脸色灰白、眼圈青黑、脚步虚弱。

其他人也陆续出门打水梳洗,看到他这幅样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幅样子,该不会是夜间自己动手做了什么吧?

隔壁住的考生,昨天已经见面打过招呼了,名叫胡大山,是临县的人。

这位胡兄是个自来熟的,还和姜丰聊了好一会儿,说好了出门在外互相照应。

此时,胡大山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两声,好心地劝道:“姜兄,你还好吧?年轻人也要保养身体,那个……要节制一些。”

我敲你奶奶的!昨晚就属你呼噜声最大!

胡大山长得跟表哥苏坤是一样的,都是魁梧壮汉,扮演梁山好汉不用上妆的。

此人长得雄壮,呼噜声也格外雄壮。听了他一晚呼噜声的姜丰一脸悲愤,双眼要冒出火来。

“好!好!我不说就是!”胡大山被吓得退了两步,小声嘀咕:“真是好人难做……”

姜丰脚下一个踉跄,流下了面条般粗的两行泪,这地方住不得了!住不得了!

简单梳洗完,姜丰就去收拾行李,要搬出去住。

“你要搬可以,预交的房钱是不退的啊。”店家面无表情地说。

姜丰只能自认晦气,能在府城办寓馆都是有后台的,为十几文钱找麻烦不值得。

胡大山在一旁遗憾地说:“姜兄真的要搬?唉!昨日才与姜兄结识,胡某就知道姜兄和俗人不一样,还想和姜兄抵足而眠、好好亲近呢。”

其他人看到他的外貌都觉得他是粗人,不想和他相交。只有姜丰没有一点异色,还说他长得像自家表兄,格外亲切。

胡大山觉得,姜丰此人虽然文采不及他,眼光却是极好的,这个朋友可交。

姜丰僵硬着笑了笑,呵呵……还抵足而眠了,我是不要活了。

他还没回话,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人家是有钱的少爷,看不上你呢!”

这寓馆大家都住得,偏姜丰住一晚就要搬走,好像比谁精贵似的!若姜丰看起来是有钱人就罢了,明明也和他们一样,是穿粗布衣的穷小子,凭什么?真是穷讲究!令人看不惯。

姜丰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本来就一个晚上没睡好,此时更是来气,没好气地说:“我爱去哪里住,干卿何事?”

“是不关我事,有本事你住到王府去也不关我事!”那人嘲讽着。

衡川府是有一位藩王的,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衡王。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远在天边,姜丰这样的穷小子,一辈子都碰不着的大人物。

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就连店家的小厮都嗤笑了两声。

胡大山看不过去,待要出头为“姜兄”说两句,就听见寓馆外一阵喧哗,走进几个穿着鲜亮盔甲的侍卫。

这些侍卫高大俊朗,衣服上还有彩绣,腰上还挎着大刀,一看就不是官府的衙役。

“哪位是姜丰姜公子?世子殿下有请。”领头的侍卫打量了寓馆里的人群,声音朗朗地说。

“嗡……”众人一阵愕然,如遭雷击,视线一致的看着姜丰。

世子?衡川府有几个世子?自然就是衡川王世子啊!

刚刚嘲讽姜丰的书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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