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羡慕我。
她不该羡慕我，我的一生已经要结束了，她还有无限可能。
她会见到更美丽的风景，吃到更美味的食物，遇到更值得的爱人。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顾季钦没有出轨，我们养了只小猫，是只漂亮的银渐层，它叫小狼。
它会趴在我的腿上，我们俩躺在沙发上等顾季钦下班。
我每次醒来都反复暗示自己，不要再梦见他了，要梦见爸爸妈妈，要梦见哥哥。
可夏日的蝉鸣如芒在骨，凛冬的飞雪刻骨铭心，顾季钦这三个字始终无法从我的梦境里抹掉。
大概是少年时他看我的眼神太过澄明，太过笃定，他像只孤独又骄傲的鹤。
我只能躺在床上，他被挡在医院外面，我以为清醒的时候再也看不见与他相关的一切，却还是在新闻里见到了他。
他满脸胡茬，脸色晦暗，仿若看不见周遭的记者和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的闪光灯，他从高高在上的将军变为市井街头被丢弃的木偶。
“阿枳……阿枳……”
我关了电视。
“吃点东西？”
“好啊，我想吃济安街口那家红豆小圆子。”
很快它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舔了舔南野递到我嘴边的勺子。
“它怎么一点也不甜？”
南野又舀了一勺，送进了自己嘴里。
“不甜就不吃了。”
我顿了一下，突然笑了。
不是不甜，是我尝不出来。
“你知道吗，我去买它的时候遇见顾季钦了。”
南野一勺一勺喝完了小圆子，将碗放在床头。
“他不是个东西，但他还记得你的喜好。”
“你会因为这个消息而开心吗，哪怕只有一秒。”
一滴泪划过眼角，我摇头。
“南野，你这什么情商啊？”
“我爱过他，刻骨铭心地爱过。我不后悔，但我不会继续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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