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琛温夕的女频言情小说《死后,老婆在坟头痛哭全文》,由网络作家“乔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玻璃窗倒映的身影分外单薄。餐厅里的暖气令我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人来人往的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如行尸走肉。周遭一切欢声笑语都与我无关。双眼空洞地看着迎面走来的情侣,女生满脸幸福依偎在男生怀里。我和沈絮,从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候。我恨自己,恨叶州,可我连恨沈絮的勇气都没有。对她的爱,是我亲手递给她伤害我的利刃。无论她如何做,我都甘之如饴。我奢望沈絮能分给我一点点的爱,让我能够坚持下去。我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自嘲一笑,这算什么?临死前的妄想吗?蛋糕店甜腻的香气扑来,我转头看去。麋鹿装扮的少女举着一碟子试吃。“先生,要试试我们家的新品吗?超好吃的哦!”松软蛋糕上放着一颗新鲜草莓,挤上厚厚的奶油。我叉起一块送进嘴里。好甜。草莓却酸涩得要命。沈絮最爱吃...
《死后,老婆在坟头痛哭全文》精彩片段
玻璃窗倒映的身影分外单薄。
餐厅里的暖气令我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人来人往的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如行尸走肉。
周遭一切欢声笑语都与我无关。
双眼空洞地看着迎面走来的情侣,女生满脸幸福依偎在男生怀里。
我和沈絮,从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候。
我恨自己,恨叶州,可我连恨沈絮的勇气都没有。
对她的爱,是我亲手递给她伤害我的利刃。
无论她如何做,我都甘之如饴。
我奢望沈絮能分给我一点点的爱,让我能够坚持下去。
我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自嘲一笑,这算什么?
临死前的妄想吗?
蛋糕店甜腻的香气扑来,我转头看去。
麋鹿装扮的少女举着一碟子试吃。
“先生,要试试我们家的新品吗?
超好吃的哦!”
松软蛋糕上放着一颗新鲜草莓,挤上厚厚的奶油。
我叉起一块送进嘴里。
好甜。
草莓却酸涩得要命。
沈絮最爱吃这种酸草莓,她说,甜草莓都一个味道,有什么好吃的?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她,什么样的草莓没吃过?
可她不知道,只有便宜的草莓,才最酸涩。
她总说,无论草莓还是感情,她不要千篇一律。
她要偏爱,就算全世界与她为敌,也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
她沈大小姐,要,就要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
我不是她心里的独一无二,所以她厌我,烦我。
我和最便宜的草莓一样,可以尝鲜,但绝不会一直吃。
眼泪夺眶而出。
“先生?
你,你没事吧?”
对方因为我的眼泪而手足无措。
“没事,你们蛋糕真好吃,给我来一个吧。”
提着蛋糕回到我和沈絮的家,黑暗如凶兽将我吞没。
我看了眼挂钟,已经十点了。
蛋糕甜腻的香气逐渐侵占整个房间。
“你还有多久回来?”
发出消息的一瞬,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唾弃。
我竟还想着,沈絮能回来陪我过生日。
“十二点之前。”
我心下松了口气,还好。
还可以一起吹蜡烛。
想到这,我心底不免多了几分期许。
暖黄色灯光洒在蛋糕上,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心也逐渐冷了下去。
我苦笑一声,果然,就不该再对沈絮的话抱有任何期待。
时针指向十二点,门外依旧静悄悄的。
我将蜡烛插在蛋糕上,烛火跳跃,悄无声息的迎来了我的新一岁。
也许,是我的最后一岁。
我许不出任何愿望,因为实现不了,我的未来,一眼便望得到头。
吹灭蜡烛,整个房间彻底沉入黑暗。
分出蛋糕送进嘴里。
草莓好酸,酸得我忍不住落泪。
一口又一口,不知疲倦的往胃里送去。
我的胃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摧残,翻搅着疼,做出无声抵抗。
咽下去的蛋糕一股脑全吐了出来,伴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冲进卫生间,我抬头看向镜子。
眼窝深陷,瘦骨嶙峋的模样令我吓了一跳。
我甚至都快要认不出我自己。
如果我是沈絮,或许我也不想回家看见这样一个人。
怪我自己,将自己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重新回到餐桌。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
“你怎么还没睡?
怎么还买了蛋糕?”
沈絮身上萦绕淡淡酒气,叶州搀扶着她,两人姿态不可谓不亲密。
似乎是看见桌子上残余的蛋糕,沈絮神色清醒几分。
“絮絮,你忘了,今天是时先生的生日啊。”
叶州眼底明晃晃的挑衅。
“哦,今天你生日。”
沈絮摇了摇头,一杯温水下肚,眼底恢复清明。
“时先生,你别怪絮絮,她今天替我挡了不少酒,有点喝多了。”
叶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有我知道,他在炫耀。
在沈絮心里,叶州明显比我更重要。
能替他挡酒,却不会回来陪我过生日。
我低头苦笑一声。
“我的生日礼物呢。”
心底依旧抱着一丝虚无缥缈的期望。
“什么生日礼物?”
沈絮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心上。
说要陪我过生日的是她。
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也是她。
现在有关于我的一切, 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是不是迟早有一天,她会连我这个人也彻底忘掉?
我猛地拍打桌子,发出巨大声响。
叶州像是吓了一跳,瑟缩到沈絮身边。
“你发什么疯?!
一个生日而已,你有必要无理取闹吗?”
沈絮一把拉过叶州,脸色阴沉。
无理取闹,又是无理取闹!
不管我做什么,错的永远是我!
我受够了!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过个生日,仅此而已!”
我攥紧拳头,指甲狠狠陷阱肉里,涨红着脸。
“你烦不烦?
从小到大,我给你过的生日还少吗?”
沈絮一把掀翻了餐桌上残余蛋糕,奶油蛋糕糊了我一身。
空气逐渐安静下来。
肌肤上的触感并不好受,叶州轻拍着沈絮后背。
“时先生,你实在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跟絮絮吵架。”
听见他说话我就来气。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
下一秒,换来沈絮怒瞪的目光。
“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
叶州没惹你!”
她愤恨怒视我,我像是破坏他们感情的插足者。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好累。
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了。
我一言不发,转身进卫生间,身上黏糊糊一片,并不好受。
奶油不溶于水,我只能用毛巾狠狠擦拭,哪怕皮肤通红我也不曾停手。
我怕身体不痛,心会痛。
沈絮。
我只是想你能爱我一点。
可就是这一点虚无缥缈的爱,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如果爱是原罪,那我是不是十恶不赦?
沈絮。
我远比我自己想象的更加爱你。
哪怕你对我恶语相向。
哪怕你护着别人贬低我。
我所奢求的,不过是想要你回头看我一眼。
沈絮。
我是胆小鬼。
我没有祝你幸福的勇气。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
疼得我无法呼吸。
狠心?
沈絮,你这是在说我吗?
比起狠心,谁又能比得过现在的你?
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再说什么?
不分青红皂白,全然不肯相信我。
叶州就这么让你保护欲爆棚,偏心到这个地步吗?
指尖微微颤抖,喉间涌上的酸涩和无力逼得我眼眶通红。
辩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沈絮不信我,她只认为是我故意泼了叶州。
见我不说话,沈絮冷厉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餐盒上,她弯腰捡起,随即狠狠往门口一砸。
餐盒在地上滚了两圈,已然变形。
“滚!
以后别再送来了!”
她狠绝声线如玻璃,寸寸扎进我心,指甲似乎陷进肉里,闭了闭眼,才将那即将滚落的泪收了回去。
“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悲伤情绪像潮水将我淹没,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这是第一次,沈絮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
我来不及悲伤,身体似乎又在叫嚣,我慌乱抓出一把药,不待分辨,一口气塞进嘴里。
缓了好一会,疼痛才逐渐远去,头脑却愈发昏沉,迷迷糊糊间,我似乎想起医生的话。
若是好好将养,还能有一年半载,切忌情绪起伏不定。
我忍不住苦笑一声,或许,出国这件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深秋的天总是刺骨的冷,北方更是早早便开始下雪,冰冷的雪粒子飘在我脸上时,我还不曾反应过来。
这还是今年的初雪,再过不久,应该就是圣诞节了吧?
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不知道今年沈絮还会不会再陪我过一次。
或许是我的最后一次生日。
其实圣诞节,并不是我的生日,不过是我第一次到沈家的那天罢了。
是沈絮对我说,那天是我新的开始,意味着我的新生,便是我的生日。
每年生日,沈絮都会亲手送我一件礼物,而最有意义的,便是我十八岁那年,她亲手做的生日蛋糕。
她捧着一个蛋糕出现在我面前,柔和眸子蛮是笑意,“哥哥,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那是我从小到大,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哪怕它其貌不扬,蛋糕胚糊得彻底,弥漫在舌尖难以言喻的苦味。
时至今日,我似乎都还能回忆起那抹味道。
雪下得急,我匆忙走进一旁咖啡店中,醇厚香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温暖,驱散我身上所有寒气。
“时琛?”
我回头看去,是一张记忆中模糊不清的脸,莫名有些熟悉。
“你不记得我了?
我是你高中同学!”
来人拍了拍我的肩,他的脸一寸寸清晰起来,我恍然想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啊?
沈絮没跟你一起吗?
你们现在还联系没有啊?”
对方在我对面坐下,自来熟的聊起高中时的往事。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当初沈父沈母,原本是要将沈絮送去国外读高中的,可沈絮却固执的留了下来。
“我才不去,我要跟哥哥一起!
不然以后再有人在学校欺负哥哥怎么办?”
沈父沈母这才作罢,而沈絮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我的小跟班,美其名曰要保护我。
自从被沈家收留后,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更遑论还有她在身边。
但,嘲笑声却不绝于耳,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有人说,“时琛一个孤儿,自以为仗着有沈家撑腰,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也有人说,“不知道沈絮怎么想的,居然跟在一个孤儿后面打转。”
说我不要紧,可是我不想让他们议论沈絮,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留在国内。
我开始有意无意躲着她,冷落她,她一双小鹿般闪亮的眸总是失落的望着我,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
她拦住我的去路,质问我,为什么躲着她。
我却心虚的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后来不知她从哪里得知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将人都挨个警告一番。
她说,“哥哥,这下你不能再躲我了。”
那时候开始,她走哪便有我的身影,几乎如影随形。
“难道,你跟沈絮现在没联系了?
你俩没在一起啊?”
我低头搅动着手里的咖啡,摇摇头。
对方暗叹一声可惜,“当初我们还在打赌,赌你们俩会不会在一起呢,结果毕业了也没个苗头。”
我和沈絮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她现在避我如蛇蝎,手中动作一顿,咖啡的苦断然比不上我内心深处。
“我还有事,先走了。”
雪不知何时停了,地面一层薄薄的雪水,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不等身后人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沈絮,你看,别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连我也是。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雪的原因,工作人员早早就下了班,我便只能打道回府。
阳台没关,屋里比外面还要冷上三分,家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可见我呼出的白雾。
我将房间里的设计稿都找出来,其中有一幅,是我特地为沈絮设计的,只可惜,我或许再也看不见她穿上的一天。
找出网站,将所有设计稿一股脑全挂了上去,也不知这些东西,到底还能再卖几个钱。
没过两秒,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我的瞌睡,屏幕跳跃着沈絮的名字,我愣了一瞬,下意识接起来。
“小絮......时琛!
你在网上发的设计稿哪里来的?”
她厉声呵斥,隔着屏幕我似乎都能想象到她的表情。
“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
你自己的跟叶州新发布的设计稿一模一样吗?!”
我全然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设计稿会跟叶州的设计稿一模一样。
分明,我从未给人看过,除了......“你现在把那些东西都删除!
再发一则声明,说明是你抄袭。”
沈絮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便断定是我抄袭,耳边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
我点开刚发的帖子,热度已经很高了。
叶州的回复也在我的首页,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大学时期的设计稿会变成别人的。
他配图的设计稿的确和我的一模一样,但日期却比我早了好几个月。
评论区清一色的都是让我抄袭滚蛋。
握着鼠标的手发颤,这设计稿色图片,只有沈絮手机里有,我到底是不是抄袭,她比我更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这张设计稿承载我整个青春,我倒是想问清楚,叶州的设计灵感从何而来。
我推开门,沈絮似乎等了我很久。
她怒瞪着我,眼眶微红,“想不到我的好哥哥竟然还认识江助理,处心积虑的破坏这次合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皱眉,“我没有破坏你们的合作!”
话音落下,迎接我的,是沈絮突如其来的巴掌。
“如果不是你,江助理又怎么会那么快离开?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一次次害我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难道要彻底毁了我,你才能满意吗?!”
措不及防摔倒在地,我诧异发觉,原来生病已经让我虚弱到这种地步。
耳朵一阵嗡鸣,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絮,她满眼泪水,浑身颤抖不停。
“什么?”
她恶狠狠看着我,“大学时候,不就是你从中作梗,我才失去那次参赛机会吗?”
我想起来了。
大学时,沈絮参加了一个辩论比赛,比赛的含金量非常高。
但当时沈絮的带队老师明显对沈絮意图不轨,我四处打听得知,那老师根本没有参赛名额。
不过是哄骗女大学生的手段罢了,事后再用视频或照片威胁。
我找到那老师,威胁他离沈絮远点。
她没能参加那次辩论比赛,只是失落了几天。
没想到,她竟一直以为,是我害得她没法参加辩论赛。
小絮,在你心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我苦笑一声,到底是我自作多情。
她面上闪过一抹担忧,转瞬即逝。
“现在又没外人!
你一个大男人,现在这幅模样装给谁看!”
她歇斯底里的朝我吼。
“小絮,我只是不舒服。”
我的身体又开始疼了,像密密麻麻的针,我躲不掉。
无助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我全部力气。
“那你就去死啊!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恶心!”
整个世界似乎被摁下暂停键。
我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分明已经对这样的话免疫,可为什么?
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你依旧是我的哥哥。”
她高高在上的语气刺入我心,翻转我的血肉。
和以前一样?
我和你,早就回不去了小絮。
无论时间,还是和你的关系,我都所剩无几了。
“我知道了,我会守好做哥哥的本分。”
我躲开她试图搀扶我的手,撑着墙站起来。
躲开她的眼睛, “我想搬出去。”
“搬出去?”
她声音蓦然拔高。
空气静谧了一两秒,我才听见她的声音。
“不行,你搬出去了,我怎么跟我爸妈解释,他们肯定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对上她复杂的目光,叹了口气。
“他们那边我会去解释,明天我会找地方搬出去。”
不知我哪句话又惹到沈絮,她猛地踹了脚门框。
“好啊!
你想搬就搬吧!
我这庙小,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怒气冲冲离开 。
关门声回荡在整个屋子。
小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你现在又不开心呢?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翻找出所有的药,一股脑的塞进嘴里。
止疼药,只能缓解我身上的疼痛罢了。
鼻腔一热,鲜血奔涌,染红我身下床单。
我慌乱捂住鼻子,猩红液体不停从我指缝流出。
冲进卫生间,整张脸遍布血迹,可无论我如何做,都于事无补。
我想喊沈絮,可忽然想起,沈絮才不会在乎我到底是不是生病。
她只想着,我能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要对她产生这样令她作呕的感情。
失血过多带来的寒意让我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
我摸索到手机,凭着仅存的意识给江临打去电话。
再次醒来,浓重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一旁的江临双眼通红。
“她怎么能这么对你?
连你生病也视而不见!”
江临怒不可遏。
我摇摇头,“江临,你帮我租个房子吧。”
“你要搬出来?”
江临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算了,你也别找了,直接去我那住吧,反正我不常回来。”
眼见我不愿多说,他也没追问。
我感谢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庆幸,要是没有江临,恐怕我昨晚就是死在房间里,也没人知道。
“谢谢你。”
“别,别恶心我,说谢就生分了。”
江临站起身,一副难受的表情。
“我去给你买点早饭,你等着。”
江临走后不久,病房来了一个我不想见的人。
叶州轻笑着推开门,将果篮放在床头。
“时先生,絮絮特地让我来看看你,昨晚,你可是把她吓得不轻。”
我转头看向一边,不想听他说话。
“时先生,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不被爱的,才是输家。”
他似笑非笑,一双眼里满是挑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时先生霸占絮絮身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位了吧。”
“我和沈絮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我怒瞪着他,痛恨身体的无能。
“在絮絮心底,不知道,谁才是外人。”
我承认,叶州的话刺激着我的神经,在沈家这么多年,我早以为我是沈家的一份子。
沈絮的冷漠逐渐让我认清自己。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果篮砸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你走!
你给我走!”
我歇斯底里的嘶吼,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发出的声音。
“时琛!
你干什么!”
沈絮推门而进,她瞪圆了眼,看着地上散落的水果。
“叶州知道你生病,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 对他吗?”
“絮絮,你别生气,可能是时先生不欢迎我吧,我这就走。”
叶州站起身,换了一副委屈表情。
“你没做错,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我们走。”
沈絮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拽着叶州离开。
临走前,叶州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眼里的挑衅和讥讽刺痛了我。
是啊,他现在才是那个被偏爱的人。
病房再一次恢复安静。
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或许叶州说得对。
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输家。
我早就该明白,早就该离开的。
是我总要痴心妄想。
她搀扶着叶州,正往沙发走去,两人如同热恋中的情侣,目中再无旁人。
呼吸停滞,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眼角流出。
我眨了眨眼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叫停脚步。
“时先生。”
是叶州。
我转头看去,沈絮精致面容闪过几分不耐,“你怎么还追来医院了?”
“絮絮,别这么说,时先生肯定是身体不舒服才来医院的,要是没感冒,我才不想来。”
叶州轻咳两声,苍白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絮絮,两人竟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
沈絮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是是是,你坐好先别说话了,病人还逞什么能。”
“你怎么不舒服?
来医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沈絮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一顿,脑袋中想好的措辞都没了。
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
“我感冒了,来拿药。”
不等沈絮开口,叶州又轻咳两声,“果然天气降温太快,连时先生都感冒了,絮絮,你可别也感冒了。”
果然,沈絮脸色一变,冷笑一声:“感冒?
你不是拿药了吗?
药呢?”
我浑身一僵,口袋里的药盒膈得我腿生疼,可我却没办法拿出来。
那并不是什么感冒药,而是延缓我生命流速的药。
见我不说话,叶州又打着圆场道:“絮絮,你就别说时先生了,或许时先生身体好,没到跟我一样得输液的地步。”
看我没动,沈絮精致的脸上染着薄怒,“时琛你还要不要脸?
能不能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难道你还要跟一个病人博关注吗?”
她语气中的厌烦毫不掩饰,犹如尖针一般落入我耳里,扎得我生疼。
她在叶州身侧坐下,连头也没抬:“你要没病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我试图解释什么,却发现无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沈絮的想法。
沈絮拉着叶州的手,想要替他缓解药物的冰凉,两人相视而笑。
瞧着眼前这一幕,我浑身僵硬,就像是被一瓶烈酒浇透,彻底麻木。
喉咙涌上一阵涩意,攥成拳的手颤抖着,突然涌上一股无助。
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多余,大脑催促着我转身离开,却抬不起脚,挪动不了分毫。
沈絮抬头睨了我一眼,眸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你怎么还不走?”
“小絮......”沈絮眸色冰冷,“是觉得自己还不够碍眼吗?
叶州是病人,不需要被打扰,你别自讨没趣!”
我未说出口的话彻底冻结在喉间。
“我这就走。”
直到走出拐角,我才敢回头,沈絮那张精致漂亮的侧脸措不及防的映入眼中。
栗色长发随风飘荡,望着叶州的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偌大的房间静的能听见回音。
曾经我以为如果不是遇到沈絮,我会一直孤单下去。
自从那场高烧后,沈絮从不让我一个人,她说担心我再出什么事没人发现。
可现在,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沈絮又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控制不住对她得感情,也控制不住此时此刻,心脏一抽一抽的像是要疼晕过去。
直到天幕逐渐漆黑,沈絮还是没有回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孤独,特别难熬。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雨水滑落在手机屏幕,叶州的朋友圈赫然在首页。
配图是一桌饭菜和沈絮的背影,文案只有简单两个字,幸福。
我犹如一只偷窥别人幸福的老鼠,我将图片放大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是些清淡滋补的菜,一看做菜的人就非常体贴。
没想到,当初我的千金大小姐,也开始学着照顾别人了。
沈絮从小到大任何事都没亲自动过手,除了那次她突发奇想的要自己做饭。
那时我有幸吃到了沈大小姐亲手做的饭菜。
一碗煮糊的粥,和一个煎的看不清原貌的鸡蛋。
沈絮傲娇的昂着头,冷哼着命令我必须吃完这顿早饭。
其实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她的慌张和心虚。
我知道她是为什么, 沈家的下人从来不会管我三餐有没有吃饱,沈絮吃饭我才能吃饭,沈絮不吃饭,我便也没饭吃。
不知沈絮从哪得知这件事,从这之后,我再也没有饿一次。
她的厨艺也变得越来越好。
脸上一片湿润,我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不同寻常的温热再一次流出,越来越频繁了,骨缝像是灌进了风,一个劲的呼啸着疼痛,我强撑着回到客厅。
再次睁眼,天光大亮,卫生间的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低头,看见身上盖着一条薄绒毯子。
沈絮回来了。
心里也有些欣喜,看样子,她还是关心我的。
我将毯子拿进洗衣机,沈絮有洁癖,要是不给她洗干净,她会生气。
沈絮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瞥见沙发闪烁的手机,看了一眼阳台,伸手拿起。
“喂?
你好,是时先生吗?
您在我们这里挑选的墓地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看呢?”
沈絮握手机的手一顿,“墓地?
什么墓地?”
我看见沈絮楞了两秒,下意识拿着电话走到我的面前。
我顿如临大敌。
对上沈絮那双探究的眼睛,一万个理由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你给我解释解释,墓地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呼吸一滞,缓了两秒:“家里祖坟要重新修缮,干脆就另外选地址了。”
我伸手拿过电话,忽略另一头的声音,摁下挂断。
沈絮眉眼一松,“大清早的,说墓地,可真晦气!
你昨天不是说你感冒了,好点了吗?”
看她这么容易被我糊弄过去,我一时不知是喜是忧,甚至忍不住猜测,或许告诉沈絮我时日无多,她会担心吗?
转念却又觉自己自作多情,还不待我回答,便又听见沈絮道:“看你脸色这样,也不像是生病感冒,以后不要再拿生病这种事开玩笑了。”
她转身离开,看不清我脸上的苦笑,对啊,说不定她现在,正盼着我死了正好,或许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一直缠着她不放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给刚才的号码重新发送一条短信。
早在当初,看见沈絮满脸厌恶时,我就该舍弃。
可就算能舍弃沈絮,我也舍弃不了一起长大的回忆。
只有我一个人,如困兽般被囚禁在过去,忘不了,走不出。
江临瞧见病房一地狼藉,怒上心头,“妈的,沈絮她就纵着那小白脸这么耀武扬威?!”
他骂骂咧咧的将果篮扔进垃圾桶。
“小絮只是......你别替她说话,先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
江临撇撇嘴,打断我。
我抬起胳膊,皮肤毫无血色,骨头清晰可见。
我甚至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你醒了,这是医生新开的药,吃了药不能吃海鲜,会加重你的病。”
护士推门进来, 将一堆药盒放在我床头。
“谢谢护士,我知道了。”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熟悉的药盒。
医生应该是加大药量,我的身体,正如枯萎的树,一日日衰败。
输完仅剩的药,护士便让我办理出院。
谢绝了江临送我回家的好意,我拖着身体回到家。
一阵阵香味从厨房飘出。
我意外地停住脚步,这个时间,沈絮居然在家。
倒了一杯温水,将药丸一口气吞下,我并不打算再去沈絮眼前晃。
她讨厌,我也瞧不上这样低声下气的自己。
敲门声响起,传来沈絮温和的声音。
“‘时琛,你回来了吗?
我给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记不清有多久,沈絮没有如此温柔的对我说过话。
鬼使神差地打开门。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散了我的低落。
在餐桌前坐下,腾升的雾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吞下喉咙里的热粥,一阵腥味忽然从胃里反上。
“叶州今天好心好意去看你,你实在不该对他发脾气,还砸了他送的东西,找个机会,你给他道个歉吧。”
沈絮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我浑身冰凉。
她说什么?
我实在不该?
难道我的自尊就只能任由叶州挑衅踩踏吗?
给叶州道歉?
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
只觉可笑。
“道歉?
凭什么?”
送进嘴里的粥,索然无味。
仅凭一面之词,便认定是我的错,小絮,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
他去探望你,还是他的错吗?”
沈絮面色一变, 声调猛然拔高。
我轻笑一声,还没说叶州什么呢,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维护。
果然如叶州所说,在你心里,我才是那个外人。
“好,我给他道歉。”
我不想再争了。
我木然放下勺子,原来这碗粥,不过是毒药前的一点甜蜜。
亏我还暗自欣喜,以为沈絮回头。
沈絮怔了瞬,“早这样不就行了?”
她将电话递过来,正在通话中的字样映入眼底。
呵,我忍不住自嘲。
连我都只是他们愚弄的一环。
“时先生,我要是你,就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我没开扩音,抬眼看向沈絮,她明显着急。
“抱歉。”
我懒得再和他辩论,裁判的天平早已倾向他。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赢家。
沈絮满意点头,随口跟叶州说了什么,便挂断电话。
“你怎么不吃啊?
这可是我和叶州特意去买的新鲜海鲜熬的。”
她似乎心情很好,催促着我。
海鲜。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护士的话回响在耳边。
我伸出手想将刚刚吞下去的粥吐出来。
“你干嘛?!
不就是一点海鲜吗?”
沈絮拦住我的动作。
一点海鲜?
“这一点海鲜就能要我的命!”
我双眼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你吼什么?!
海鲜至于吗?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表演。”
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顾不上她,跌跌撞撞跑向卫生间。
喉咙忽然涌上一抹腥味,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胃里也同样是一阵翻涌,五脏六腑都如同被腐蚀般疼痛。
剧烈关门声传入我耳里。
果然,沈絮不会在乎我,更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我竭力压下喉咙的不适,每个骨头的缝隙都令我痛不欲生。
躺在卫生间的地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冰凉的触感蔓延我身上每寸肌肤。
缓解身上痛意。
从沈父沈母答应我和沈絮结婚的那刻起,一切都变了。
她看向我的眼神,永远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小絮,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身上的痛总算消散。
那碗海鲜粥也早早凉透,充斥着浓烈腥臭味,我端起碗,一滴不剩的倒进下水道。
天色悠悠,我看着脚边的行李箱,在沈家住了这么久。
属于我的东西,竟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瞩目的红色映入眼底。
红底烫金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
我打开结婚证,照片上的沈絮一笑不笑,眉眼烦闷的看向镜头。
我知道,她不愿意。
可却不能违背沈父沈母的意思。
她当天就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从她这里得到任何情感回馈。
我自以为,水滴石穿,只要我坚持,迟早会有打动她心的那天。
但,没料到,无论我用尽任何办法,都撼动不了分毫。
沈絮,你的心哪怕是石头做的,也早该凿出个洞了。
我合上结婚证,狠狠扔进抽屉最深处。
正当我提着行李箱出门时,恰巧撞上回来的沈絮。
她瞧见我时,脸上也是一愣。
“你要去哪?”
我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
“我说过了,我要搬走。”
沈絮一脚踢倒我手边的行李箱,“你非要无理取闹是不是!”
她怒瞪着我,眼眶竟有些泛红。
我不懂。
“你说是就是吧,爸妈那边,我会去解释。”
我绕过她往外走。
“好啊,你想走就走吧!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沈絮一把夺过我的行李箱,用力将我推出门外,我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我眼前关上。
伴随着啪嗒一声响。
大门彻底从里面锁上。
我愣在原地。
寒风肆意搜刮着我身上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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