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现。我们并排坐在停摆的钟面上，看雨滴在彩色玻璃穹顶碎成星星，绚烂在白昼的天穹之下。
当雾突然蜷缩成团时，我闻到了铁锈味的疼痛。她发病时总是安静得可怕，只有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颤抖的阴影，寂静地诉说痛苦。我解开衣扣将她裹进怀里，惊讶地发现我们心跳的震颤竟能相互抵消痛楚。
“梦的体温是三十七度二呢。”恢复意识的雾用手指丈量我锁骨的长度，“像泡在恰到好处的温泉里。”她将温热的千纸鹤放在我掌心，玻璃糖纸里凝着我们的呼吸。
医院地下仓库的霉味沉淀着百年的孤独。雾踮脚取下积灰的檀木匣，生锈的合页发出呜咽。老式留声机转动时，巴赫的旋律从裂缝中生长出来，缠绕着她褪色的白袜。
“被遗弃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雨。”她踩着乐符旋转，裙摆扫过尘埃，“圣母像的眼睛是用琉璃做的，比生母最后看我的眼神温暖得多。我在教堂被神父收养，才能够活到现在。长大以后我才知道，我不过是没用的“次品”。”
我数着她舞步踏出的涟漪，在第十二个回旋时接住坠落的她。月光穿过通气孔为她戴上珍珠冠冕，我们交握的掌心渗出细汗，在《G弦上的咏叹调》里酿成私密的甜酒，愿此时我们二人的华尔兹永不落幕。
海边傍晚涨起的潮水漫进电话亭的瞬间，红色铁皮在海风中号哭起来。雾把贝壳贴在听筒上：“这样就能听见二十年前的海浪声了。”她教我用虹吸原理收集落日余晖，装进玻璃瓶做成永不熄灭的灯笼。
那夜我的指甲在幻梦中嵌进她手臂时，鲜红的玫瑰流淌到我的手上，咸涩的海风正在偷吻她的伤口。“没关系的，”她一边哼着走调的歌一边看我包扎，“疼痛会从我的血管流进梦的身体，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我们在涨潮的电话亭里接吻，铁锈味的血和泪融成解药。她脖子上的掐痕开出紫罗兰，比我妄想中的任何花朵都绮丽。
医院天台的晾衣绳勒进黄昏，雾踮脚嗅着晒不干的床单。“是暴雨的味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