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铮独孤钺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的宅斗呢?你独宠我干嘛虞铮独孤钺全局》,由网络作家“菜汪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她几岁大就喜欢他,非他不可。以前就算了,如今都进了这个后院了,柳氏白氏虞氏她都要斗。她就是奔着做四哥正妻的心思来的。如今还没成功没关系,总有成功那一日,不急。虞铮这边,睡得舒舒服服起来,吃过早膳,又去处理那些书。那些书有的受损很严重,处理起来很麻烦。需要耐心,有些书页粘在一起,需要先蒸一下,慢慢分开书页,再处理。如今的纸都很脆弱,不能用太大的力气。翠黛手巧,她帮着虞铮整理,还有一个叫惊鸦的内侍一起帮忙,惊鸦也很利索。“侧妃。”听松从外头回来回话。“说吧。”“回侧妃,白侧妃那罚了一个奴婢,只说是偷盗,打的不轻,说是从住处搜出了白侧妃的首饰,挺贵重的。这会子人已经送去正院了。”听松道。“嗯,是丫头?几等?”虞铮问。听松懊恼自己说慢了,...
《说好的宅斗呢?你独宠我干嘛虞铮独孤钺全局》精彩片段
可她几岁大就喜欢他,非他不可。
以前就算了,如今都进了这个后院了,柳氏白氏虞氏她都要斗。
她就是奔着做四哥正妻的心思来的。
如今还没成功没关系,总有成功那一日,不急。
虞铮这边,睡得舒舒服服起来,吃过早膳,又去处理那些书。
那些书有的受损很严重,处理起来很麻烦。
需要耐心,有些书页粘在一起,需要先蒸一下,慢慢分开书页,再处理。
如今的纸都很脆弱,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翠黛手巧,她帮着虞铮整理,还有一个叫惊鸦的内侍一起帮忙,惊鸦也很利索。
“侧妃。”听松从外头回来回话。
“说吧。”
“回侧妃,白侧妃那罚了一个奴婢,只说是偷盗,打的不轻,说是从住处搜出了白侧妃的首饰,挺贵重的。这会子人已经送去正院了。”听松道。
“嗯,是丫头?几等?”虞铮问。
听松懊恼自己说慢了,忙解释:“二等丫头,叫红叶,二十一岁,也是早年就跟着白侧妃的。说是三十个板子,打的很厉害,人起不来了。”
虞铮笑了:“好,我知道了。”
罗妈妈皱眉:“没规矩的很,哪有侧妃对丫头下手的?”
府上的奴婢命贱,但是也没有那么随便就能责打。
平时主子罚一下或者打一下,确实没的说。
可这三十板子,体质差的就能被打死了,不是不能打,是要说得过去。
你要罚,起码要正院允许。
哪有先打完了再把人送去正院的说法?
“那就要看这丫头本来是哪里的了。”虞铮道。
白氏就没服气过正院啊,她上回去提醒白氏那水仙花的事,不就是叫白氏自查?
这估计是查出来了。
白侧妃的院子里,把人带走了之后,她怒气未消:“真是做的上不得台面的事!”
这个叫红叶的跟她确实多年了,她进府那会子就跟着。
想来从一开始,这丫头就不干净。
还好只是二等的,近身伺候的事很多时候轮不上她。
也是这一年来,才能在主子跟前走动,以前更是个促使丫头呢。
白侧妃哼道:“我看她好意思说那是她的人!好意思怪我打了人!”
“您别动气,她有什么脸说您,这件事说到哪里也是咱们有理。实在是不行,就跟四皇子说,看她怎么交代!”相思哼道。
白侧妃冷笑:“也有脸闹到前院去?”白侧妃咬牙:“要不是还有金羚那个难缠的,我真是要跟她好生理论一番才是。”
这就是放狠话了。
毕竟如今的形势白侧妃也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昨天给左氏送的东西她收下的时候什么表情?”
“侧妃忘记了,奴婢昨天就回禀过了,左氏很高兴,多谢您呢。”相思笑道:“谁不知道您最得宠,她要是有幸生个儿子养在您膝下,也是她的福气,哪有不愿意的?”
白侧妃深吸一口气点头:“算她识相。”
“奴婢在想,金侧妃会不会也想要这个孩子啊?看如今这样,咱们四皇子对她可没多少兴趣,不爱去她屋里,她还不如虞侧妃呢。要是她一直没有子嗣,只怕也会有这个心思吧?”相思道。
如意忙接口:“这不可能,她刚进府,不管她背后什么身家,也没有一进府就要养别人孩子的。侧妃不必担心这个,倒是要担心她使坏。毕竟正院和您都没有孩子,要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害了左氏,那才是不好了。”
白侧妃皱眉:“后院至今就这么几个孩子,她敢?”
因为他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而不是要把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拿出来吓坏她。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叛军进城的时候,我跟着齐家躲在城外。听说了许多惨烈的事,但我还算幸运,没有亲眼看见。齐家死了几个人。后来,就是陛下领兵杀了进来,杀死了叛军头领,我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才得以回家。进城的那一日,我在城外看见了一队西河兵。其中有一个将军,他拎着一把刀,跟这一把有些相似,又不一样。那刀还在滴血,那些血其实已经很粘稠了,快要不流动了,颜色也很深,很难看。”
独孤钺越发沉默。
虞铮把刀竖着拎起来,去对独孤钺手中刀鞘的位置。
她第一次拿刀,当然不会有潇洒的动作将那刀一下子就扎进刀鞘。
她手抖了几下才对准,刀就滑进了刀鞘,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夫君高高在上,却实在不该拿这等事来吓我。就算念及我从血雨腥风中存活下来,也不该吓我。但我料想夫君没有想这么多。”虞铮看独孤钺。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独孤钺是打死也说不出实话来了。
确实没想到。
他独孤氏夺了江山,怎么会不死人呢?
可他兄弟几个,偏都活着。
死去的,只是亲戚。所以很多时候他想不到这些,他们是胜利者。
独孤钺果断换了话题:“祖母没有说你吧?”
其实他叫她来,就想问这个。
“没有。”虞铮笑了笑:“太后娘娘跟我说了一会话,带我吃了肉干。”
独孤钺嗯了一下:“你吃得惯吗?”其实很难想象她这样细皮嫩肉的,去吃那些干巴巴的肉干。
虽然如今宫里的东西都很精致,但是祖母那的肉干么……估计还是很大一块。
天知道吧,其实他是第一次问这种话。
“吃的有些累,但是也很好吃。”虞铮道。
独孤钺把刀放回去:“还看什么吗?”
虞铮摇头,走近他,轻轻抱上去,仰头看他:“豫州范太守的长女,曾是永和帝的妃子。那位娘娘的弟弟在京城纵马,马匹踩死了一个三岁大的女童。当时闹的沸沸扬扬,过后也是悄无声息,他依旧在京城逍遥。这件事,只是他做的出格事其中的一件罢了。”
当年的范大公子如何臭名昭著她都快要忘记了。
仗着他姐姐得宠,肆无忌惮。
这样的人,不能说他的家庭其他成员一定有问题,但是概率不低。
贪官污吏太多了,多的记不住到底有几个。
独孤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一家。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独孤钺皱眉。
虞铮点点头,依旧抱着他,既然不说了,她就只是看着他。
大白天的,看的独孤钺很是不好意思。
其实他不太想叫虞铮抱着,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习惯?
但是他此刻觉得要是不让她抱着,她会难过的。
算了。
他发自内心的想,或许他一直以来觉得虞氏还不错,但其实忽略了她应该受过很多苦。
六弟的侧妃去世,说不定她偷偷哭过了。
“四皇子,有人求见。”林布在外头叫。
虞铮松开手:“想来夫君要忙了,我先回去?”
独孤钺点头:“嗯。”
虞铮对他行礼,然后退出去。
独孤钺看了她背影几眼后才转头往书房去。
正院里,柳氏听着月桃回话:“灵芝也是倒霉,她才去了金侧妃那,如今被欺负的厉害。偷偷送消息来给咱们这边。”
虞铮叫人搬来,她看了看,伸手捏了捏泡在水里头的根,用簪子从那肥大的根茎上扣下来一块就看出了端倪。
几个蒜头一样的根茎,掰开后,里头居然两个颜色。
外头这一层捏着有些软,已经不像是有活力的样子,里头到还有些嫩,却也看得出失去活力了。
“这是冻着了?”罗妈妈凑过来:“不该啊,昨儿是放在大食盒里提着,外头裹着棉布呢。从那边来,也没多远啊。”
“冻着能有这么快吗?”虞铮伸手又捏了几下下面的根须,一捏就烂:“我看,应该是烫着了。”
她收回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帕子擦干净:“拿去丢了吧,可惜了。”
“啊?”罗妈妈拦住人:“怎么一回事?”
“滚水浇花,水冷下来之后看不出来,但是不用半日,花肯定就蔫儿了啊。”虞铮道。
“这又是做什么呢?”罗妈妈都无语了:“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虞铮摇头:“随她。”
虞铮觉得不应该,白侧妃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挑衅?
不至于用这么小家子气的手段吧?
“你们回头查问查问,咱们这边的人谁碰了这花。”虞铮不过说说,估摸也不会是她的人做的。
滚水浇花,你得把滚水拎进来吧?
浇水下去冒气不是一下子就能散了的,会被人看见。
“都出去吧,我与罗妈妈说会话。”
众人出去后,罗妈妈道:“下回四皇子来,你与他说说。”
虞铮笑了笑:“没事,我不是想说这个。”她看了看罗妈妈道:“宋叔和于叔如今过得还好吗?”
宋叔于叔,就是当年护送她和罗妈妈回京的两个护卫,都留在京城了。
她进宫之前,还问候过。
当年跟着她的几个丫头也都活着,不过她们没有跟她回京,而是留在了随州,这么多年过去,或许都已经婚嫁了。
她也并无意把那些人找回的意思。
“于忠成亲了,如今城里活儿不少,他就打零工,还可以。宋二宝先前不是在齐家的铺子里做事么,后来齐家的铺子丢了,他就去了别人家的田庄。我来府里之前没见着他,只听于忠说他在郊外呢。”罗妈妈道。
“明日,奶娘您出府去一趟吧。给他们两个人一家五十两银子,顺便传个话,朝廷百废待兴,是个机会。两位大叔都有身手,年龄也不算大,不必做这些杂事,南衙禁军招募,不如去试试。当然,他们愿意才好,不愿意就安生过日子。”
这两位是信得过的。
当年送她回京,就是因为虞家对他们不错,正好这两位也是没有家的人,从小就是在虞家长大的。
“那他们肯定乐意。”罗妈妈笑了笑:“只是这南衙禁军能要他们?”
“放心。西河再大,能有多少兵?陛下也好,陛下下面的人也好,都把西河来的人看做心腹。但是……”虞铮轻笑:“偌大的一个天下,不可能只有西河人。他们要心腹,别人也要心腹。要启用前朝旧臣就免不了各有各的打算。这会子去,是机会。”
“我知道了。”罗妈妈点头。
当天夜里,独孤钺没来,虞铮也没询问他住哪里了。
反正是冬天,正是腊月里最冷的时候,早早睡觉时要紧。
次日早请安,虞铮也没提起那花的事。
请安结束后,罗妈妈就出府了。
奴婢们出府是正常的,只要有个说法报上去就行,不必特地请示什么。
罗妈妈的理由是出去买东西。
府上除了固定采买,自然也有主子们需要什么单独去买的。
只要说了买什么,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就是了。
“侧妃,正院传话来,说下午要在花园摆宴,宴请的是几位皇子和两位公主。”
“怎么这么突然?”虞铮问,一般来说这种宴会应该提前定下才是,哪有忽然就要办?如今不是后世,别说是别的,就是膳食一下子都不能备齐。又不能打个电话就送来……
“奴婢不知道,好像是说皇子公主们心血来潮。这些时候一直有雪,花园里雪景还好,想必来的人不会少了。”堆雪道。
“嗯,那就预备吧。既然是皇子妃的话,我到时候跟着就是了。”
四皇子这个宅子的花园还不错,不过虞铮还没去过呢。
柳氏也是烦躁:“四皇子就这么答应,真是要把我累死。赶紧的派人去采买,一个时辰……最多一个半时辰,必须把吃的准备好。”
“买几只羊来,晚上烤羊吧,这样厨房就简单一些。要是挨个做菜,只怕来不及了。”月桃道。
“行,叫人赶紧去花园预备,来多少人也没说,真是……”柳氏烦死了:“他在军中呆惯了,张嘴就定,不管我怎么操办。”
“也是四皇子信得过您啊,您别生气了,过后您说他呀。”月桃笑道。
柳氏白了她一眼,也无奈的笑了。
大概是因为太忙了,午膳就送来了迟了一刻钟,来的人倒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虞铮什么也没说。
吃过午膳,就换了衣裳打扮好,去了正院等着客人过来。
最早的客人是昭瑞公主和她的驸马刘京。
这位公主是当今的三公主,上头两个姐姐都早逝了。
她也很有趣,当年她嫁的并不是如今这位驸马,听闻昭瑞公主进京的时候,她那前夫是与她一道来的。
但是没几天就听说前夫因为嫖娼被公主抓住,直接赶回了河西。
真真假假不好说,但是赵瑞公主换了个比她小五岁的新驸马。
这位刘驸马唇红齿白,确实好看。
昭瑞公主也好看,她今年二十四,看起来十分的华贵。
她已经是生过两个孩子了,体态丰腴,颇有种盛世牡丹的感觉。
虞铮见礼,她笑道:“这边是四弟的新侧妃了?果然好看。”
她跟四皇子是同一年生的,但是大了七天,也是巧了。
“妾不敢当。”虞铮道。
“哎,好看就是好看。”昭瑞公主笑盈盈的盯着她:“你这发髻怎么梳的?”
“他平时跟你有话说吗?”昭瑞公主好奇。
虞铮好笑:“四皇子忙,来我这里的时候不多。不过想必他是天生的不爱说话,所以与我说的也不多。”
“啧,闷葫芦一个。他不说你多说几句也行啊,别不好意思。”
虞铮点头:“好,听您的。”
这话就叫昭瑞公主非常高兴,难得遇见这么一个真心愿意与她好好说话,不是因为她是公主才这样,也没有明明不喜欢,还要装。
西河的男人们爱喝烈酒。
今日宴席上的烈酒也不少。
虞铮喝了几杯,很不喜欢。
倒不是说多烈,这个时代的酒还不怎么烈。
主要是那口感她是真不喜欢。
所以意思意思就是了。
但是几位皇子显然都喜欢,一杯接一杯,到了散席,八皇子已经喝多了。
四皇子妃要留,八皇子妃笑着说不用,都是马车来的。
送客的时候,昭瑞公主拉了一下虞铮:“年后我请你去玩,别不来。”
“好,公主邀请,我一定去的。”
柳氏看见了这一幕,只是含笑,什么都不说。
送走了客人,白侧妃就说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确实不舒服。
不光是昭瑞公主不喜欢她,其实昭拂公主也不喜欢她。
虞铮也先回去,还没更衣呢,四皇子就来了。
她有些意外,行礼后看着四皇子坐下来。
天已经黑了,四皇子也喝了不少酒。
他进来就叫人关了门。
虞铮看他扶额,就道:“是不是叫膳房做一些醒酒汤?或者,做些吃的来,我看您喝了不少酒。不知您如何,我喝多了酒会饿。”
独孤钺看她:“是你饿了?”
虞铮不好意思的笑:“嗯。”
“那就去。”独孤钺摆手,又看她:“你害羞?”
“没有。”虞铮对他笑:“只是想知道,四皇子会不会也饿了。”
独孤钺没说自己是不是饿了,他只是又看虞铮:“三姐为什么喜欢你?”
虞铮……
喝多了的独孤钺好像跟平时不一样,话多了。
“因为我也喜欢三公主啊。”虞铮道。
“为什么?”独孤钺又问。
虞铮进一步确定,这人就是喝多了。
平时他完全就没话说,今日还再三追问,真的很好奇啊。
“三公主潇洒,样貌好,喝酒的样子很豪爽。”虞铮道。
独孤钺皱眉想了半晌,不太明白这些怎么会叫虞氏喜欢。
于是他道:“你比她漂亮。”
“多谢四皇子,我以为四皇子对我的容貌不喜呢。”虞铮笑道。
这话独孤钺没接了,他只是想虞氏为什么会觉得他会不喜欢她的长相?
明明就很美。
两个人简单的吃过了晚膳,洗漱过进了内室。
夜里冷,尽管烧着火盆子。
所以早早了上了榻,榻上挂着厚厚的帘子,床榻是很大的,不想睡觉的话,也能在床榻里说话。
虞铮叫人拿来一个罩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头照亮,罩灯是黄铜做的,有避风的功能,这样照明的效果当然差了一些,但免得不小心把床上的东西点着了。
独孤钺靠着枕头,看她摆好了灯。
虞铮看过来:“四皇子要睡吗?喝了酒会不会很困?”
独孤钺嗯了一下,就真的躺下去。
他如今只穿着一身棉衣,把一双腿放在被子里,就这么看着虞铮。
虞铮看了他几眼后,靠过去挨着他,伸出一只手放在他肚子上,在他腰侧轻轻的扣了一下。
独孤钺想,她又抱我。
虞铮刚要说话呢,外头就有了动静。
是有人叫门。
看门的赶紧去看,须臾就有人来隔着窗户回话,说是白侧妃那边派人来了。
虞铮颇有些无语。
“是怎么了?”
“回虞侧妃,是我们侧妃心口疼,想请四皇子去看看呢。”又是相思。
虞铮笑了,她笑过之后看独孤钺:“妾伺候四皇子穿衣吧。”
独孤钺蹙眉:“明日去。”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外面听不清楚。
虞铮只好替他回答:“四皇子说明日去,今日四皇子喝多了酒,这会子已经快睡着了。”
相思当然不想放弃,但是四皇子跟前的侍卫林布就在那站着,眼神都不好看了。
她也不敢再纠缠,只好应了。
相思走后,外头再度安静了下来。
独孤钺有些想睡了,说睡吧。
虞铮要灭灯,他又拉她,拉住也不说话,看了好一会之后翻身把人压住。
虞铮抱住他,仰头看,独孤钺人就压下来。
一只手撑在枕边,一只手摸她的脸。
摸过之后,又拉她的衣裳。
虞铮有一次摸到他腰上的疤痕,她喘着气问:“还有……还有几道疤?”
“后背还有一个。”独孤钺猛然抱着她坐起来。
虞铮被这么一折腾,身体受不住了叫了一声:“啊……”
独孤钺显然很兴奋,就这么面对面抱着她颠。
虞铮就去摸索他后背上的疤,比腰上的长一点。
她摸了好久,颤着声音说:“夫君是个英雄。”
独孤钺低头看她,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表情不甚清楚,但是那双眼,真的好亮啊。
他更兴奋了,虽然他脸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终于结束,虞铮感觉那双腿已经不在了。
她挪都挪不动。
奴婢们进来伺候主子们去洗漱好,再回来,虞铮把冰凉的脚贴在了独孤钺的小腿上。
独孤钺被冰了一下皱眉:“为什么这么冷?”
“我有些气血虚,冬天总是这样的。”虞铮也没拿走脚:“借夫君暖一下,夫君别嫌弃我好不好?”
她也没有黏黏糊糊的,只是声音轻柔,带着那么一丝丝撩人的音调。
她自己或许不觉得。
独孤钺就说不出一个不。
而且这种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别人没这么做过而已。
虞铮的手也是冷的,不过没有脚那么冷。
她还是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独孤钺的身上,胳膊在他肚子上,手在他腰上。
头抵在他肩头,这个姿势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撒娇或者故意亲密。
主!要!是!暖!和!
她就是那种一到冬天就手脚捂不热的人,睡一夜脚都冰凉,到早上好不容易暖了,也该起来了。
直到年前,四皇子都没有来虞铮这里。
当然,这不稀奇,四皇子他很忙。
不光没来虞铮这里,正院他也没有去,其他侍妾屋子里也没去,只有白侧妃,有几次。
为此,白侧妃看得出来是得意的,尽管她用心去隐藏了。
柳氏心情不会好,她急着想要生孩子,可她还能怎么勉强四皇子?
到了除夕,虞铮跟随进宫。
她进过很多次皇宫,但是太庙是第一次。
想想父亲还是太傅的时候,他是来过很多次太庙的。
不过那个时候,这里供奉的是大周朝的祖先们。
如今,这里供奉的人很少,他们只是当今的父母,祖父母。
虞铮第一次看见把她指给独孤钺的太后,太后看起来温和慈祥,头发花白,精神矍铄。
她也第一次看见了皇帝。
当今的皇帝独孤翀时年五十四,他身材高大,笔直,鬓边也见白发,却有绝佳的精气神。
他的容貌与四皇子有些相似,但他没有四皇子看起来那么冷。
他只是有帝王的威仪。
她也看见了贵妃,贵妃也不小了,四十多的人,却看着依旧美若天仙。
叫人的目光怎么都移不开。
上头点了虞铮和陆氏两个人上前见礼。
陆氏是被指婚给了六皇子的,也是侧妃。
想来也是第一次见驾。
她两个人走到前面,给太后皇帝行了大礼。
其实她俩是认识的,只是这会子也不便交谈。
皇帝看着她们两个,笑了笑:“咱家的臭小子们读书都不多,一个比一个鲁莽,可给你们委屈受?”
陆氏显然是要等虞铮先说话,虞铮嫁的是四皇子,她为长。
“回陛下,四皇子只是话少了些,不曾有什么委屈。四皇子妃宽容,府上姐妹照顾。妾多谢陛下赐婚。”虽然是太后赐婚的。
“妾也是,府上一切都好。”陆氏跟着一起行礼。
皇帝也就意思意思,笑着摆手叫她们落座。
坐回去的时候,独孤钺看了虞铮一眼,虞铮对他笑了笑。
开席后,大家说说笑笑,说真的有点不像是皇家的家宴。
大概是皇朝还新,皇子公主与皇帝太后之间,还没有生疏。
虞铮和白侧妃坐在四皇子和四皇子妃身后。
白侧妃今日有些不舒服,不过也强撑着。
她说心口疼,虽然时常是个借口,但她心口确实是有毛病的。
此时就是真的疼。
虞铮看出来她不舒服了,但是虞铮什么都不说。
斜侧,陆氏看了虞铮好几眼。
终于有个空档出去更衣,虞铮在外头站着。
天虽然很冷,但是大殿里人多闷得慌,她打算稍微站一站。
没想到陆氏也来了。
陆氏的父亲在前朝时候,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他应当是死于叛军之手。
当初遭难的人太多了,虞铮当时还在齐家,许多事她都没有打听。
陆氏赐婚给六皇子这件事,还是她前阵子才知道的。
“东君,还能再见到你,真是不可思议。当年你家遭难,我听闻后哭了许久。以为你死了……再后来好几年了,才知道你在齐家,跟齐景升成亲。只是没想到,这一转眼,咱们两个能在这里见面。”陆氏轻笑,看起来却不高兴。
“前些年浑浑噩噩。”虞铮叹口气:“你可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左不过就这么一回事。”陆氏笑了笑,只是笑的毫无温度。
虞铮知道陆氏之前是有婚约的,不过她的未婚夫死了。
这太正常,皇权交替,死去的人不计其数。
“我记得当年,你和七皇子玩的最好。七皇子还说,等你及笄,他就求娶你做他的皇子妃。你与他最是合得来,他也最喜欢你。吃到好吃的糕饼,都要给你送一盒。”陆氏说着,轻轻摇头:“只是我知道你,你不想进皇家,哪怕是皇子正妃你也不稀罕。结果,兜兜转转,你还是陷进了皇室。你说,命运是不是很神奇?”
虞铮笑了:“是啊,命运很神奇。”
“你过得好吗?都知道四皇子宠爱白侧妃,宠爱的命根子一样。”陆氏又问。
“还好,你呢?”虞铮又问一了一次。
这一次,陆氏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在守孝,替我爹娘。”
虞铮愣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我先回去了。”
“东君!”陆氏拉住她,虞铮看过来。
她却又松手:“没什么,见到你很高兴。”
“珍娘,不要自苦。”虞铮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转身离开。
陆珍看了看自己手,苦笑了一声。
她也不想自苦,可这日子真的好苦啊。
回到席间,独孤钺又看她几眼。
坐下后,白侧妃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与陆侧妃说了几句话。”虞铮道。
“哦,倒是忘记了,你们是该认识的。”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好似精神更不济了。
皇帝本人喝酒喝的尽兴,嫌弃席上的酒不够烈,要叫人换大碗来。
贵妃含笑阻止:“陛下可不要这样了,大过年的,明早他们还要进来拜年,换了大碗喝了烈酒,今晚全都醉倒,明早一个也起不来了。”
太后也笑:“可不是,又不是在军中,不许换啊。”
皇帝只好咂嘴寂寞的认了。
宴席渐渐到了尾声,众人第一次在这个地方过的除夕,就这么要结束了。
出宫的时候,天又开始飘雪,虞铮上了马车,马蹄有节奏的敲击着青石板路。
一点一点的离开皇宫范围,慢慢回到府上。
睡不了多一会,躺下的时候,虞铮拉着罗氏把今日的事说了。
“她提起了七皇子,当时灵芝和堆雪都跟着我。”
罗妈妈手一紧:“这……这要是叫四皇子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没关系。”虞铮不在意:“那不是正好?”
前朝七皇子,大概已经死在了那场屠杀中。
前朝皇室的人还在世的,只有两位出嫁的公主,以及几个宗亲。
还是远亲。
他们如今也都在,没人要他们的命。
但是前朝皇帝的皇子皇孙,应该是都死了。不管是不是死了,朝廷都不可能叫他们活的。
“你去忙吧,有罗妈妈在就好了,我也有些累了,歇会。”虞铮笑着起身。
灵芝堆雪几个都出去了。
罗妈妈蹙眉:“姑娘怀疑这个灵芝?”
虞铮没说话,罗妈妈继续道:“这丫头做事倒是周全,有理有据,也不偷懒,平时倒也没见她乱说话,比堆雪伶俐些。”
“她可不止一次说过这类话了。”虞铮道。
“倒是,不过丫头们想出头,就要主子信得过。为这个,她们说些什么话也是有的。”罗妈妈道。
罗妈妈本身也是在虞家多年的奶娘,虞家当年是京城一等一的门第,她也不是没见识的妇人。
甚至当年虞铮小,还不如罗妈妈。
“观察吧,咱们府上都不是好相与的。相比较,白侧妃还是简单些。”只是独孤钺最宠爱的女人,或许他们俩还是双向的喜欢。
“是,也不能小瞧那个慕容氏。”人家生了长子,说不定理应成为侧妃。
结果被虞铮摘了桃子。
虞铮笑出声来:“齐家那几年,我感觉我脑子都丢了,齐景升性子软和,他也没有妾室通房,我与他还算和睦,懒得算计。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给我丢虎狼窝里来了。”
罗妈妈叹气:“他要是硬气些就好了。”
“别指望这个了。一个人平时好说话,性子软,关键时候他掉链子不正常么?要是他那么硬气,平时又怎么样?”
说白了,当年虞家给虞铮定那一门亲,不就是看准了他齐景升不是长子,又性子和软吗?
反正有虞家在呢。
只是没想到,虞稻台辞官还乡,那时候虞稻台就想过,是否退亲?
还没彻底做出个决定,只说等及笄后送女儿回京成婚。
结果就出了那事。
最后不管齐景升是软和还是硬气,虞铮娘家没人了,管不了了。
“罢了,糟心的东西,不提他。”罗妈妈摆手:“倒是如今,您也进府这许久了,就算不求宠爱,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算怎么个事?”
“急什么呢?人家不想来,求来的不是更没意思?总会来的,真要是就一直不来,我不还是个侧妃?咱们娘俩安稳过一辈子又怎么不好了?”虞铮笑着拉她的手叫她坐下:“咱们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罗妈妈轻轻叹气,抱着她拍后背。
正院里,柳氏一边做事一边问:“白如缕就那么去了?”
“是,估摸着坐了有半个时辰就回去了。”柳氏的贴身丫头月桃笑道:“奴婢打听了一下,是咱们四皇子见了几个官员,其中有个老的,据说是原本京城做官的,估摸着与虞侧妃家里有些关系来着。”
柳氏也笑:“她哪里懂这些?她成日家就知道诗词歌赋。”她摇摇头:“虞氏还没跟四皇子圆房呢,她就急成这样了?迟早都要睡一起的,她到时候怎么办?”
“可不是么,白侧妃一向是只当自己是四皇子的真心人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也只是个侧妃。”月桃摇头。
说起这个柳氏自然不高兴,不过也懒得说:“盯着些吧,哼,比起白如缕,我倒宁愿虞氏得宠。横竖她没有什么依仗,我倒不怕她能翻天。”
虽说白氏可能不会生育,或者说她很难生育。
但是四皇子对她这份心叫后院女子们不舒服。
没办法,假如没有白氏,大家一样也会斗,只是白氏太突出了,就首先看不惯白氏。
一早起,外头突突的下雪,屋子里还算暖和。
虞铮坐起来由着奴婢们伺候穿衣。
走的时候依旧是带着堆雪和灵芝,外头的雪已经很深了。
“半夜就下起来了,越下越大。”堆雪扶着她:“您慢些走,今日这天气,咱们就算是没能及时到也不稀奇。”
虞铮嗯了一声。
按说府里应该一早就打扫出路来给主子们走,但是大路打扫了,临近虞铮住处的小路却都还没打扫,是虞铮院儿里的人自己弄的。
实在不好走,虞铮滑了一下,扶住了堆雪。
她皱眉站住:“灵芝,你去跟皇子妃说一声,就说路太滑,我摔了一跤,回去更衣。”
灵芝一愣:“是。”
灵芝走后,堆雪就扶着虞铮走了回去。
“侧妃您没事吧?”堆笑小心问。
“没事。”虞铮摆摆手。
堆雪就先退下。
罗妈妈听罢道:“也好,试探试探。”
早请安是必须,但是有时候偶尔不去一次也没什么。看看柳氏的态度。
灵芝回来的时候就说,皇子妃说了,就免了今日请安。
虞铮点头:“多谢皇子妃了。”
不出半个时辰,院子外头的积雪就被清理了。
只是雪太大了,不过一会,又堆了厚厚的一层。
虞铮没管,吃过早膳她就又睡了,这天气既然说了摔了一跤,就没必要出门。
这天气,白侧妃也不可能去请安的,所以正院里今日比较冷清。
柳氏表情也不好看。
散了之后就道:“灵芝怎么说的?”
月桃一五一十说了:“还当她老实,这才进来多久,就会耍心眼了。”
柳氏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人好好扫雪。
是个人就有心思,倒也不必管那么死。耍个心眼不算什么,也就借着大雪才敢这样罢了。
只是两个侧妃都不来,令她有些生气。
“奴婢嘱咐过灵芝了,灵芝机灵,她自己说虞侧妃更看重她呢。”月桃道。
“她没人用,自然要器重。”柳氏哼了一声:“罢了,我也不是要她们如何,老实些最好。”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柳氏没有追究。
想也是,柳氏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腊八那一日,白侧妃病了,所以柳氏和四皇子进宫,就也没带虞铮。
虞铮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四皇子回府居然来了她这里。
她是真的没准备,所以外头的丫头激动的请安的时候,她已经披头散发了。
也没多紧张,这几天时不时就下雪,天气不好,又是过节,没准备很正常。
她穿着棉衣走到门口,四皇子已经进来了。
“请四皇子安。”
四皇子看了她一眼:“嗯,坐。”
金羚此时是男装的打扮,也是异族的样子。
一头小辫子,一身大红的骑马装。
外头披着一件玄狐毛的大氅,说实话,特别飒。
只是她的眼神,虞铮看了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个真正直来直去的人。
虽然她表现的直来直去。
“听说四哥又纳了一个侧妃,这一位就是?哎呀,长得好漂亮!上回我二哥带回去一个女孩子,我觉得就很漂亮了,那话怎么说来着?肤如凝脂?比起这位来还差远了!”她说完好像是察觉自己失言了:“哎呀,别生气别生气,我常年在外,有时候就忘记了规矩,不该如此说的。”
虞铮对她一笑,却不发一言。
金羚多打量了她几眼,不过还是更注意白侧妃。
“白姐姐越来越好看了,可看郎中了吗?郎中怎么说的?”
白侧妃面上是笑着,可表情也是扭曲。
“不劳妹妹费心,我好多了。妹妹这一去一年多,辛苦了。此番回京,想必就不必再出去了。”
“是啊,我爹也说,我也大了,日后就不会离开京城了。”金羚笑了笑:“日后就要常来看白姐姐了。”
虞铮注意到,这位金姑娘对独孤钺后院的女人都有敌意。
这就很有趣了。
这就……非常有趣了。
独孤钺回来后,就来了正院。
金羚一下就扑过去:“四哥!”
独孤钺并没有接住她,虽说如今不甚看重男女大防,那也没有抱人家未婚姑娘的。
金羚看起来略有些失望,自己站好:“四哥怎么才回来啊?大哥二哥什么时候回京啊?”
“还要几个月。”独孤钺坐下来。
“金羚妹妹来了一会了,只等着夫君回来呢。”柳氏笑着嘱咐人上茶。
白侧妃瞪了一眼柳氏,也开口:“四郎这些时候忙,又快过年了,事多。”
虞铮看着奴婢给她续上茶水,她是不插话,只安静的看着。
独孤钺有那么好?
她不经意的看了几眼,嗯,长得是真的好看。
极其俊美的酷哥一个。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那双手骨节分明,看起来很好玩。
耳朵上的小耳饰带着禁欲的味道,下回同床要记得摸一下。
她坐着喝茶,丝毫看不出走神来。
上头柳氏白氏金羚三个人,都不让人。
独孤钺听着其实有点烦,他当然是宠爱白氏的,但是这种时候他也不乐意做个被人争抢的人。
他本身就是个比较冷的性子,听着能不烦么?
这一侧头,就看见他那新侧妃安静喝茶。
虞铮今日穿着一身雪青色的裙子,发饰不简单也不复杂,首饰不算太多,但是合适。
她安静喝茶的时候,嘴唇翘起来,看着特别红。
独孤钺想,今晚去找她。
金羚毕竟是个未婚女子,她也不能留太久。
吃过午膳就走了。
大家也陆续散了。
罗妈妈一般不会跟着出去,她这会子进来内室:“我听堆雪说了,这个金姑娘,只怕是个不好相与的性子。”
虞铮点头:“确实,不过我觉得四皇子对她应该是没什么。”
真要是喜欢,怎么会等到现在还没纳?
“没有最好,但是不管有没有,人进来了就不一样。我听着这意思,这姑娘对四皇子是一往情深。”罗妈妈叹气:“一个白侧妃就已经这样了……”
虞铮笑了。
她想着独孤钺那冰冷冷的样子,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跟对他一往情深的人说话的。
白侧妃每次叫他四郎,虞铮都努力的在脑补他是怎么回应的?
叫白氏什么啊?
如缕?
缕儿?
想着想着就憋不住笑出声来:“哎哟,不能瞎想。”
罗妈妈不知道她笑什么,但是却欣慰她如今的样子。
在齐家的时候,日子其实挺压抑的。
齐家人口多,面对诸多长辈,妯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嫁进去,连婚礼都没办……
那几年她们其实一直都降低存在感。
她知道自家姑娘本不是那种闷葫芦性子,只是遭遇如此,形势比人强。姑娘还存了感恩的心。又因为全家的遭遇,她有些心灰意冷,所以闹也不肯闹。
就这么过了几年。
如今看,和离真是一件好事。至少如今姑娘有了活力,渐渐有了小时候的模样了。
“奶娘,您看了吗,哪几个丫头能用?”虞铮问。
“有两个,一个叫霜降,十六,不怎么说话,做事踏实,人也聪明。还有个叫柳眉的,十三,机灵也会说话,也踏实,看着也可用。”
虞铮点头:“叫来吧,既然能用就放跟前。”
很快两个丫头就来了。
虞铮先说柳眉:“你这名字改改吧,毕竟不好冲撞了皇子妃。”如今只怕是皇子妃不知道有这个人。
“是,请侧妃赐名。”柳眉忙道。
“你可是母家姓柳?”虞铮又问。
“回侧妃,奴婢母家姓周呢。这名字是之前取的,奴婢被送进府之前,并不知道主母姓氏。”柳眉紧张道。
“那也是巧了。”虞铮笑了笑:“我看你眉毛黑亮,也不是柳眉。倒是与你不合适,不如叫翠黛,你眉毛黑而亮,不扫都好看,你看如何?”
“奴婢翠黛多谢侧妃!”翠黛显然是喜欢的。
“霜降改做青霜吧,我看你颇有英气,生的也锐利,我这里正缺这样的人呢。”虞铮笑盈盈的。
“青霜多谢侧妃。”青霜聪慧,知道这就是主子要用她了。
她俩都高兴,巴不得呢。
身边的人也不敢说这就都信得过了,虞铮和罗妈妈还在观察,但是也没人在她身边安插那么多人,没必要啊。
罗妈妈知道虞铮的意思,很快就暗中授意了这两个一些事。
身边四个大丫头,唯有灵芝没改名,一开始是真的觉得没必要,灵芝挺好。
后头么,当然是虞铮故意的。
人一旦紧张了,才会出错。
如今有这两个新上来的盯着,灵芝如果有问题,也该出错了。
黄昏时候,独孤钺来了。
虞铮隔着门,听着外头请安,她就从里头走出来,外头又在飘雪,所以天尽管没黑却也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妾都知道,多谢娘娘提点。”虞铮道。
“那就好,来,再吃一块,都尝尝。”太后笑起来。
虞铮当真应了,就又吃了一块。
等太后说她可以回去了的时候,虞铮起身,动作优雅的穿好鞋子福身。
太后道:“回去吧,改日我再叫你进来,你这孩子能静心,挺好的。”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妾也盼着再来与娘娘说话呢。”
送走了虞铮,太后笑道:“这丫头选的好,你把给她预备的赏赐再加一些,加一些用得上的。这孩子没有娘家帮衬,想必也不好立足。”
“是,奴婢知道了,难得您喜欢她。”宫女同心道。
“喜不喜欢且不论,你指望白氏能压得住金氏?”太后哼道。
同心收起笑脸:“娘娘说的是。”
等虞铮前脚回家,后脚太后娘娘的赏赐就送到了。
这明摆着是太后娘娘的抬举。
叫你把给你的东西亲自带走,和我派人专程给你送,那是不一样的。
后者当然更显隆重。
虞铮谢过来人,打赏过送出去。
送来的东西有不少金银器皿,都可以拿去变卖。
罗妈妈看着东西,也放心了,不管怎么说,太后这一关算是过了。
下午时候,虞铮刚午睡了一会起来,就见前院来人传话说四皇子叫她去呢。
虞铮应了,简单打扮过往前院去。
四皇子不在书房,而是在他自己的房间。
这里装饰的很简单,最明显的就是一面墙上好几把长刀。都是横刀。
还有弓箭,也是不止一把。
她看了几眼才请安。
独孤钺道:“没见过?”
“见过,但是没见过挂在墙上这么多的,我可以看看吗?”
“嗯。”独孤钺点头。
虞铮走过去,拿起最底下的那把刀:“这个就是四皇子时常用的?”
独孤钺点头。
虞铮又问:“能拔出来吗?”
独孤钺站起身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刀,噌的一声拔出来,那雪亮的刀出鞘,带出一些细微的鸣音。
金属的嗡鸣生在刀剑上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杀意。
这刀擦的很干净,但是虞铮知道,这刀是见过血,杀过人的。
她伸手,轻轻压住刀背:“我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横刀。”
独孤钺把刀柄递给她。
虞铮接过来,刀柄对着自己,细细的看,虽然无数次的打磨,但刀身上还是有千锤百炼的痕迹。
“见过带血的刀吗?”独孤钺盯着她:“永和三十九年七月初四夜,我拎着这把刀,在豫州杀死了范太守一家。”
独孤钺盯着虞铮,也盯着虞铮的手。
那只漂亮的手握着与她不相符的刀柄。
这刀是杀人的刀,并无什么华丽的装饰。
刀柄就是玄铁,只是缠上了皮革而已。
虞铮稳稳的拿着刀,对她来说,这把刀重了些。
但是也并非拿不动。
她仰头看独孤钺:“擦了很久吧?”
独孤钺一愣:“什么?”
“范太守一家,几口人?我不太知道,但是一个太守,想必有看家护院的人,怎么也不下二十人,加上他们家的人,夫君只怕杀了几十口。那这刀上的血应该会很多,夫君擦了许久吧?”虞铮温温和和的,把刀提起来翻过来慢慢看:“听闻将军剑客都一样,自己的兵刃是不假手于人的,想必也是夫君自己擦的吧?”
独孤钺沉默了。
他只是吓吓她逗逗她,因为就算有女人跟他说想看一眼刀,也不敢拔出来,不敢拿在手里,不敢真的细看。
所以他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可她这样认真的问,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虞铮先给四皇子请安:“请四皇子安。”
“不必多礼,来坐。”独孤钺抬手,指了指书桌侧边的椅子。
很明显,那椅子是专门添上的。
虞铮走过去坐下往下看:“这一位……可是陆伯父?多年不见……”
那个老者她已经认出来了,想必独孤钺叫她来,就是因为这个人。
这位陆伯父是前朝时候同为东宫属臣,他官职不如虞铮的父亲,但是祖上与虞铮家里关系不错。
他辞官比虞稻台还早一年,所以虞铮以为他还在南方老家呢。
“是,是!东君啊,是东君啊?”陆大人一下子就落泪了:“这些年……消息不通,我前年才知道虞家遭难……那时候想送信来也没法子,如今……”
他顿了顿抹泪,说的也是真话。当时南北都打仗,确实消息不通。
虞铮拿出手帕擦了一下眼睛:“都是过去的事了,您惦记着我们,我也知道。您如今可好?伯母可好?家中其他人可好?”
“唉……如今好,陛下励精图治,咱们都瞧着呢。”他对着皇城方向拱手:“你伯母前几年就去了,是病故,家里其他人还好。都是陛下的庇佑,好歹还都全乎。我也是两个月之前才回来,也打听过你……”
后头的话他没说,打听过齐家,这话不好说。
虞铮点点头,又擦了几下眼睛:“那就好,太后娘娘赐婚,我如今过得挺好的。”
陆大人笑着说好,说她有福气,说四皇子好。
四皇子只是含笑听着,不插嘴他们叙旧。
闲话了几句后独孤钺才问虞铮:“东君是你的字?”
虞铮对他笑:“叫夫君见笑了。”
瞧着她含泪泛红的双眸眨了眨,对他叫这一声夫君,四皇子还是觉得有点受用的。
“东君主春色,看来来年春天,咱们府上的花草也要开的比别处更好了。”独孤钺道。
“妾不敢当,但是当真能如此,妾也欣喜。”虞铮弯起眼睛。
独孤钺心想,这女人长得真漂亮。跟刚来的那次看见的不太一样。
说了一会闲话,虞铮就起身:“想必夫君还要留大人们用膳,我先回去。”
她又看陆大人:“伯父保重身子,瞧您憔悴了不少。咱们陛下是个明君圣主,咱们也都安稳了,日后只有好日子过。”
陆大人点头站起来,送她出门。
虞铮带着堆雪走出正院,堆雪方才一直沉默,她也没有资格开口。
这会子也是满腹的不解,不知道四皇子叫自家侧妃来是做什么的。
但是显然虞铮也不会给她解释。
至于叫她做什么,很好理解啊。前朝大臣还有不少,能用的也有不少。
改朝换代也不是就要把前朝的官员都杀了,能用就用。
无非是独孤钺查到了陆家与虞家的关系,特地叫她来做戏。
安一下陆大人的心,前朝旧臣们之间是互相有往来的,陆大人安心了,其他人也安心。
虞铮当然没那么重要,只是其中一环。
陛下把她送给自己儿子做妾,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她只是个孤女,又不怕她左右串联。
等人全走了以后,独孤钺才念了一句:“东君。”
“听说虞稻台诗文双绝,文采绝古铄今,他给他女儿起这样的字,倒是狂。”
“可惜千挑万选,给选了个窝囊废女婿。”侍卫林布接口。
独孤钺哼笑了一下:“你骂谁呢?”
林布打嘴:“我说前面那个,哈哈哈,不是说您。您是英雄!”
独孤钺起身不理会林布,他想今儿叫人来,还配合的不错,是个聪明的。
“叫人赏她些东西。”
“好嘞!您不去啊?”林布挤眉弄眼的。
独孤钺继续不理会。
林布又嘀咕:“人家也不错啊,长得那么好看呢,您嫌弃什么?人家都叫您夫君了。”
独孤钺直接走出去了,起太早了,该睡一会了。
虞铮被叫去前院这件事,她心里明白怎么一回事,应对的很是得当。
但是别人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于是,下午时候,白侧妃就来她这里说话了。
听外头说白侧妃来了,虞铮起来迎接。
罗妈妈有些紧张,虞铮只是对她笑了笑,轻轻说了一句:“抓的太紧了。”
罗妈妈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来不及想,人都进来了。
“妹妹这里布置也不错,就是之前不住人,看着冷清了些。开春就好了,院子里移栽些花木。”
“是,我也不是挑剔的人。”虞铮笑了笑。
白侧妃坐下来,还没问什么呢,前院的赏赐就到了。
给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两匹布料,以及几个摆件。
说实话,挺不走心的。
但是虞铮还没侍寝呢,这东西给的,就叫人很在意。
白侧妃看了之后道:“今日四皇子叫妹妹去说什么好话了?瞧这赏赐的。”
她这话还是笑着说的,但是眼中闪过冷意。
“没说什么啊,就是见了个故人。是我父亲生前的好友,也许是他想见我。”虞铮道。
这么说了,白侧妃也就信了:“原来是这样。”
她不是没脑子就信了,而是她非常相信独孤钺。
她觉得独孤钺不会喜欢虞氏。
白侧妃打听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也没多停留就走了。
赏赐的东西她看着不舒服,可绝不会眼馋,什么啊,她看不上。
送走了她,罗妈妈轻轻蹙眉:“你与她都是侧妃,她这样子说话真是……”
虞铮笑了笑,问站在一边的灵芝:“灵芝,你觉得呢?”
灵芝上前一步:“罗妈妈说的也没错,您与她都是侧妃,平起平坐的。虽说她比您先跟着四皇子,可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她还没有子嗣呢。如今就这样对您,日后只怕是更要如此了。”
“确实,那依你的话,该怎么办才好?”虞铮问。
“这……奴婢也不知道。想来……想来您什么时候能侍寝了就不一样了吧?最好生个孩子。奴婢听说,白侧妃早年伤身子,只怕是不能生,这些年寻医问药,也没动静。”灵芝道。
虞铮点点头:“你是个忠仆。”
灵芝忙谢过她。
而是他们独孤氏的人本来不看重这些,前朝皇帝的私库早就被叛军糟蹋过。
毁了不少东西,尤其书画,简直十不存一了。
玉器也是碎了不少。
那些大臣们家里的东西也一样,容易毁坏的都坏了不少。
所以这种不太成套的东西,还真就不是独一份。
得了东西总是好的,虞铮打赏了来送东西的人。
只是上午时候就又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金侧妃那说人不够使唤的,就把灵芝弄去伺候了,还是粗使的。”
堆雪道。
虞铮……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啊。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太后把六皇子夫妇叫进宫了。
内部消息是说太后大怒,责骂了他们。毕竟陆氏也是太后做主选进去的人。
储氏这么做,也没给太后面子。
再说了,吉祥物存在自然存在的必要,如今这消息也不可能瞒的瓷实,头一天人还出来,当夜就没了,当谁是傻子?
虞铮这里,也接到了太后的传话,说叫她明早进宫。
“太后娘娘召见……这也不知道要跟您说什么。”罗妈妈这一整日,就心神不宁的。
“不会说什么的,安抚我一下,再叫我闭嘴,然后赏赐东西。”虞铮笑了笑:“还能如何?”
“唉。”罗妈妈叹气。
虞铮再没开口。
其实还有些话她想说,比如说朝中会有前朝旧臣借着机会哭诉的。
没有人真的是为了一个死去的陆珍,但这是个机会。
暴虐的何止是几个后宅妇人,除了独孤氏一家子,如今朝中还有不少西河来的人,他们之中,一半都是外族。
这其中也不是只有一个陆珍死的可怜,就是那些朝臣们也有被打骂的,只是还没当众逼死罢了。
独孤钺这样的,都会说‘你们就是这样的’,他没有过虐杀或者暴打汉人的事,但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发自内心的轻视。
怪不得人家。
周朝最后这百年,是真的太烂了。
活生生把一个太平盛世作践亡国,皇家的罪过最大,可那些官员呢?
上下一起腐败堕落,才闹得末年狼烟四起。
为了皇帝一颗所谓的‘金丹’,何止是死几个孩子。那是从上到下要去寻找仙童。
这一件事里,上下多少人借着由头敛财?
你要是没钱出,那就带走你家的孩子,那可是仙童啊,荣幸不荣幸?
一层一层的压迫,最普通的百姓们要想保住孩子,就要出钱,没钱就出东西,什么值钱出什么。
要是百姓实在受不了,宁愿不要孩子了行不行呢?行啊。
但是下一次呢?由头多的很。
横征暴敛,层层加税。百姓们还没出生的孩子,都背负了还不清的税款。
没有田地的百姓们还要交田地税,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什么菜人肉狗,都是真实存在的。
正因如此,西河的独孤氏才能振臂高呼起兵,才能打败了一众起兵的人,成了新的皇帝。
他们确实有资格瞧不起大周这些遗民。
但是人总是要活着的。
大安朝必须容得下周朝的遗民,因为那才是大多数。
而且比较好的一点是,当今并没有走西河高贵那一套。
至少明面上没有规定什么一等人二等人。
既如此,就不该有什么一等二等,皇家是最高的就可以了。
所以虞铮想说,没关系的奶娘,这件事外面会有人计较的。
但她不能说。
因为奶娘的两个孩子,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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