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谦李自成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美人生李谦李自成小说》,由网络作家“李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我就象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录音室里,廖辽闭着眼睛,对着麦克风动情地歌唱。昨天李谦一再强调说,她需要的,是放松。是的,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确是需要用一种更放松的心情、更放松的状态去唱这首歌。野花,生于天地间,无拘无束,独自等待。这首歌从词到曲,充满了一种缓慢的摇曳感觉,紧绷绷的声音唱出来,怎么可能会好听?于是,她尽力地回想着当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李谦唱这首歌时的感觉,她努力地放松自己的心情与状态,试图用更加轻松地声音去表达这首歌。但是……没用。录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了。录音室外,隔着透明的隔音玻璃,赵美凤和录音师同时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她。廖辽深吸...
《完美人生李谦李自成小说》精彩片段
“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我就象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录音室里,廖辽闭着眼睛,对着麦克风动情地歌唱。
昨天李谦一再强调说,她需要的,是放松。是的,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确是需要用一种更放松的心情、更放松的状态去唱这首歌。
野花,生于天地间,无拘无束,独自等待。
这首歌从词到曲,充满了一种缓慢的摇曳感觉,紧绷绷的声音唱出来,怎么可能会好听?
于是,她尽力地回想着当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李谦唱这首歌时的感觉,她努力地放松自己的心情与状态,试图用更加轻松地声音去表达这首歌。
但是……没用。
录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了。
录音室外,隔着透明的隔音玻璃,赵美凤和录音师同时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她。
廖辽深吸一口气,摘下回音耳麦,打开录音室门走出来。
“呼……赵姐,我休息一下,休息十分钟,好不好?”
赵美凤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但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叹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她自便。
廖辽点点头,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门内,赵美凤不由得叹口气,说:“何苦呢你说!”
关上门,廖辽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何苦?
她抬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片刻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距离洗手间还有几步,已经有对话声传了过来。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廖辽肯定会注意弄出点声响来提醒对方,但这一次,还没等她加重自己的脚步,对方的对话已经清楚地传了过来。
“……谁说不是呢!到现在她占住三号录音室已经是第五天了,据说连一首歌都还没录完呢!弄得我伴奏都出来了愣是没地方排歌……”
“谁说不是呢!还不光是占着录音室呢,此前她一个人就占着七八十首歌啊,要不是我好歹求着赵姐,那些歌她还指不定揽到什么时候去呢!”
“哼,现在可好,据说她花了四十万从一个高中小屁孩手里买了五首歌,真是笑死人了!刚买来那时候,看她走路那个架势,心气儿可是高着呢!现在怎么样?一首歌录了五天了,估计是站在高台上下不来了……可是那有什么用,钱都已经花出去了,她不用也得用了!”
“没错!这叫自食苦果!我倒要等着看看她这张专辑能卖出去几张……”
“几张太少了,凭她上张单曲的口碑,这张专辑怎么也该有点上当的才对,不过,等大家真的买回去,是不是会开口骂娘,那就不知道喽……”
“哈……琴姐你真幽默……”
这两个声音,都很耳熟。
所谓琴姐,叫黄月琴,原名黄越琴,是公司的女歌手里成绩相对比较好的一个,据说父母都是越剧团出身的,她小时候就学越剧,一直到十七岁参加一个歌唱比赛被公司发掘出来,成为了公司的签约歌手。
她主打的路子是甜歌,到现在为止已经发行了五六张专辑,成绩虽然不算好,但是很稳。所以她在公司里地位不低,尤其在女歌手中,算是大姐大这个级别的。
而另外一个人,就是乐乐。
说来也是无奈,这些年音乐圈的潮流就是如此,甜歌加民歌,对女歌手来说就是最稳当的路子。不是没有走其它道路的,但周嫫只有一个,甄贞更是只有一个。
在甄贞出现之前,女歌手给人的印象是只能唱一些软性的、无病**的、阴柔的小调,而甄贞的横空出世,用她那比男性还要阳刚的声音,唱民歌,唱情歌,为女歌手们开拓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当然,还是那句话,甄贞只有一个。所以,甄贞已经红了快十年了,人人奉其为华语乐坛的第一天后,但在她之后,真正能走上她这条路的女歌手,却是寥寥无几。
冯飞飞的民歌,大气磅礴,周嫫的都市情歌,缠绵悱恻,但她们在四大天后里却只能排在第三和第四名,其中周嫫的天后地位,至今还有许多人不认可,更何况她还在三年前退出歌坛结婚去了,可以说,如今的歌坛,就只剩下三大天后了。
甄贞是歌坛大姐,她出一张专辑,能够轻易拿到三白金、甚至五白金的销量,这个没有疑问,但是排名第二的甜歌皇后何润卿的销量,却并不比她稍差,甚至时有过之,只是因为甄贞的开拓性太强、歌坛地位太高,所以才被尊为第一罢了,在何润卿面前,却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至于冯飞飞,她的专辑,一向是连冲破两百万的销量都很难的。
而在甄贞和冯飞飞之外,这个市场上能够取得单张专辑百万销量之上、拿到白金唱片的,毫无例外都是唱甜歌和民歌的。
当然,大家都明白,歌坛的未来肯定不会一直都是甜歌和民歌的统治,所以,还是有不少女歌手始终在前赴后继的试图冲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子。
廖辽在这样做,乐乐也在这样做。
只不过廖辽做专辑,不屑于去走任何既定的路子,不管是乡谣、情歌,还是从李谦手中拿过来的轻摇滚、古典风,她一直在试图找到独属于自己的特色,而乐乐,根据赵姐给她制定的路子,她目前的目标就是做歌坛的第二个周嫫。
还别说,单从声音条件来说,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对了乐乐,据说棉棉那首歌给你了?”
“嗯,我求了好久呢,据说廖辽根本就不同意松手,说是要用到她下张专辑上!你说……琴姐你给评评理,你说有那么霸道的没有?”
“呵,霸道不霸道的,她都没几个月可蹦跶了,等这张专辑做完了,要是卖不动……那可是八十万的制作费呀,你说,公司还会跟她签下张专辑的合约?”
“也对哈!哎呀,对了,琴姐,要不这样,咱们一起去找郑总去,就说咱们都要等着排歌,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老是占着呀!她倒是自在,一个人霸着录音室在哪里练歌,还得让赵姐陪着,咱们却只能干瞪眼……”
“郑总?我劝你别去!他八十万都砸出去了,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只要廖辽说要用,他可是不敢拦着不让用的,咱们呀,还是接着等等吧!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录完,呵,到时候我一定得好好听一听这张‘大碟’!”
“……”
廖辽思绪纷飞,就站在距离洗手间不过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过了好大一会子才回过神来,正好听见洗手间那边响起脚步声,估计她们正要出来,于是她迎着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好啊,到时候做好了专辑,一定先送给琴姐你一张,到时候你可要多提意见哦!”
对方的脚步为之一顿,但这时,她们意见将要走出洗手间的门口。
而廖辽,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
三人相遇。
乐乐微带尴尬,黄月琴面色冷淡,廖辽面带笑容。
廖辽的目光从乐乐身上一掠而过,带着一抹安静的笑容,与黄月琴对视着。
事到如今,她们当然明白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廖辽给听去了。
乐乐或许会觉得尴尬,而且以她的精明,想必接下来肯定会找机会悄悄地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都是黄月琴在说,她不敢得罪所以跟着随便附和两句罢了。
毕竟直到现在,她甚至连一张单曲都没发过,还是新到不能再新的新人。
但是以黄月琴在公司的地位,对上廖辽,她自然没什么好害怕的。而如果再考虑到最近半年来因为公司把资源倾斜给廖辽所带来的新仇旧恨的话,她能只在背后说几句,而没有跑过去当面指责,估计已经是忍了再忍的结果了。
对此,廖辽笑容以对。
但廖辽的笑,看在黄月琴的眼中,却似乎是天然地带着挑衅的意味。
于是,她的脸色越发难看,“怎么,录不下去了?”
廖辽笑笑,“好歹还有歌可录。”
黄月琴的脸上瞬间冷冽起来,那眼神中,轻易地便满是怒火。
她的新专辑计划在一年多以前就开始喊了,但直到现在,始终都还没有出成——甜歌的销量好是不假,在女歌手的整个市场里,甜歌的销量怕能占了三四成,但她黄月琴的上张专辑却卖得不怎么样,上市一年多之后才终于摇摇晃晃地勉强冲过五十万张,拿到了黄金唱片的证明,所以,公司里对她的下一张专辑就有些慎重。
廖辽这是在直接打她的脸——她的性子,可不是能忍的那一种,更何况最近她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但是出乎意料的,黄月琴却并没有立刻爆发出来。相反的,她居然冷冷一笑,“说得好,那我就等着看你能卖到几白金!”
廖辽脸上僵了一下,笑笑,“能卖过黄金唱片就行了。”
黄月琴也笑,笑里带刀,“据说你签的是分成约?这么说,下张专辑看来是没指望了?”
廖辽又笑,“大家还不都是一样?”
眼看双方越说越呛,乐乐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勉强挤出点笑容来,“那个,琴姐,廖姐,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那个……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哈……”说话间,她拉起黄月琴的胳膊,“琴姐,正好我两句把握不准,想找你给指点指点呢……”
她使劲儿一拉,黄月琴深吸一口气,跟着她往前走,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却又站住,扭头看着廖辽的侧脸,小声地、却咬牙切齿地说:“我等着看你是怎么扑街的!”
说完了,她们两个挽着手扬长而去。
背对着她们,廖辽无奈地笑了笑。
片刻之后,她整理好心情,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然后定定地看着镜子里满脸水痕的自己。
“呵,反正怎么都是死了,廖辽,你还紧张个屁呀!”
说完了,她深吸一口气,扯过几张纸擦了擦脸,毅然转身走出洗手间。
…………
“……风不是风,云不是云,我爱的是不是你,没有关系,反正都是路过而已。花不是花,泥不是泥,沙漠里跳舞的你,乍近乍离,我需要多一点运气……”
正是晚上七点多,西餐厅里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不少人等在柜台前,手里拿着号牌。而且国内的情况向来如此,不管是等着上菜的,摇晃着红酒杯的,还是在柜台前等着的,十之八九是一对一对的情侣。
李谦穿着白球鞋、牛仔裤加白T恤,坐在一只高脚凳上,抱着自己的吉他,身体随着节奏微微摇晃,唱得很是入神。
不少人都在看着他。
一首歌唱完了,周围有掌声轻轻地响起来。
李谦冲周围的听众笑着点点头,稍微歇息片刻,然后拨动琴弦,开始唱下首歌。
…………
柜台旁,褚冰冰正在看着李谦的表演,扭头看到方盛楠走出来,笑着问:“楠楠,怎么样,小姨昨天面试的,答应让他在这里试着唱三天,你给小姨评点评点,看他合格不?”
方盛楠脸上连点笑容都欠奉,站在原地听了半首歌,等李谦唱完了,她淡淡地说:“嗓子还可以,音准也很好。男声唱周嫫的歌,有点味道。”
褚冰冰闻言讶然,“呦,难得呀,给的评价居然那么高?”
方盛楠扭头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唱得不错,就是气息还差点儿。应该不是从小就练的。”
褚冰冰突然笑了,伸手揪住方盛楠的脸蛋儿,“我说小公主,你整天这么冰着个脸,不累呀?真是白长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儿了!来,给小姨笑一个!”
方盛楠很别扭地挣脱开她的手,脸上倒是没什么不快,只是嘟囔了一句,“小姨……”也仍旧地没什么笑容,“那么多人看着呢!”
褚冰冰笑笑,收回手,说:“那好,既然你的评价那么高,那小姨就让他留下。”
方盛楠微不可查地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褚冰冰闻言却一把拉住她,凑过去小声地咬耳朵,“是不是长得挺帅的?知道这小伙子是谁吗?”
方盛楠扭头纳闷地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分明地写着“关我什么事”五个大字。
褚冰冰无奈地翻个白眼,却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小声说:“我都问过了,你们学校的!而且,他好像也是读高二哦!”
这下子,方盛楠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诧异,甚至还下意识地扭头看了李谦一眼。
不过,也就一下而已。
很快,她就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说:“我走了小姨。”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甚至连看都没再看李谦一眼。
褚冰冰无奈地摇摇头,目送她走出去,就转而欣赏起李谦唱歌来。
…………
这家餐厅的名字叫做“非爱不可西餐厅”,李谦没吃过,不知道卖的牛排滋味如何,不过从客流量来看,生意实在是不错。
就是这里,答应让他来试唱三天。
而当他在六点半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自己之前,有一个女孩子正在弹钢琴,而且水平还相当不错。所以他知道,看来自己是用来填第二个时段的空缺的,毕竟钢琴弹久了,也会很累的。
七点到八点,一个小时,他唱了大概十三四首歌,从现场效果来看,成绩不错。甚至中间还有位客人点了歌,所以,虽然未必能拿到在这里长期驻唱的资格,甚至这三天的试唱都是没有工资的,但至少,他已经有了第一笔收入了。
客人点一首歌,是二十块,餐厅一分钱不留,全给歌者。
这比跑到地铁站里去唱歌可要好多了,不是吗?
等到安排好的最后一首歌唱完,李谦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时间已经是八点零五了。于是他果断地站起身来,冲着餐厅里客人的方向微微躬身致意,然后摘下吉他,示意自己已经唱完了。
零零散散的,餐厅里响起一阵掌声。
李谦走向前台,正准备跟前台的服务员打个招呼然后离开,一扭头却看到这家餐厅的经理正在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便只好走过去先冲她点点头,“褚经理好。”
褚冰冰笑着说:“你也好!”
李谦说:“不知道刚才我唱的,褚经理能满意不能?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请多包涵。”
褚冰冰笑吟吟地看着他,心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成熟。
身为一家每天都要跟几百上千个顾客打交道的西餐厅的经理,她在待人接物方面的眼光和能力,自然是极高的,看人也算通透。
可即便是她,对面前这个大男孩,也颇有一些看不透的感觉。
昨天李谦来面试的时候,简单地问问基本情况的几句话,褚冰冰就已经对他有了点好奇。看他的年纪,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考虑他自我介绍说在读高二,那就应该是十七岁,但他的言谈举止,可一点儿都没有十七岁的大男孩该有的样子。
实话说,光是唱得好的话,褚冰冰可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当时她主要是觉得这个男孩有点跟别人不一样,所以心里一动,才给了他这么个机会。
而现在看来,他果然跟同龄人不太一样。
他可比他的同龄人要成熟稳重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如果光是这样,还不至于让见惯了各色人等的褚冰冰有看不透的感觉,最关键的是,在成熟稳重之余,他不管是做什么,哪怕是在唱歌的时候,身上、脸上都似乎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淡然,给褚冰冰的感觉,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沧桑的感觉!
要按照常理来说的话,这就有点胡扯了!
成熟归成熟,十七八岁的孩子未必不可以成熟,但要说沧桑,那怎么可能!他这点年纪,再怎么样又能经历过多少事儿?哪来的沧桑?
可偏偏,他给褚冰冰的感觉,就是沧桑!
这才让她感觉看不透!
这才让她比昨天下午见到李谦时还要更加好奇!
而且,联想到自己那个同样跟同龄人很不一样的外甥女,她忍不住想:难道十三中盛产这样的怪人么?
心念电转之间脑海中转动着这样那样的念头,但褚冰冰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异样,她闻言笑着说:“当然满意,你看,客人们也都很满意不是吗?”
顿了顿,她见李谦脸上既不惊也无喜,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道了声谢,心里不由得就有点失望,但与此同时,是更多的好奇心窜上来。
于是,她说:“这样吧,李谦同学,经过今天的试唱,我觉得你做我们餐厅的驻唱完全没问题,所以,从今天开始,就算你正式上班了,每天一个小时,三十块,OK?”
这下子,李谦脸上终于露出点惊喜的模样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只冲褚冰冰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褚经理了!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接下来,我一定会用心唱好每首歌的。”
褚冰冰看着他,心里有无数个念头倏然闪过。
然后,她慢慢笑起来,点点头说:“好!”
***
话说,五千七百多字啊这一章,能给几张推荐票不?
李谦认识了两个新朋友,虽然这件事其实挺不靠谱的。
两人一个叫曹霑,一个叫郁伯俊。
当时李谦和王靖露正在米粉店里吃米粉,一边吃一边聊刚刚看过的那部电影。因为王靖露将来是要考电影学院的,暑假里又特意上了补习班,所以两人聊到电影,话题已经可以深入许多,李谦臧否起那部电影来,也就变得有些毒舌起来。
然后,当是也在那家店吃米粉的曹霑和郁伯俊就被吸引过来了。
这个曹霑,居然还是此前见过的。
他大概有四十岁上下,嘴边和下巴上留着一圈性感的胡茬,方脸,短发,穿着涂鸦T恤和牛仔裤,很沧桑的大叔感觉,此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让李谦差点儿以为看见无间道里的黄sir了,仔细看看才发现不是一个人,这次偶遇,他第一眼还是差点儿把对方看成黄秋生了,因为两人身上那种沧桑的痞味儿实在很像。
当时李谦在餐厅里唱俄语歌,就是他在捧场,前后两次还打赏了一百块钱,后来发现李谦就只会那两首,一度很失望。
后来李谦从餐厅服务员的嘴里知道,他居然就是那家餐厅的幕后大老板,而餐厅的经理,也就是那个面试李谦并录用了她的年轻女人,则是曹霑的三姨太。
当然,李谦记得他,他显然已经不记得李谦了。
至于郁伯俊……则是一个英俊之极的大帅哥,衣着打扮也很精致,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
俩人直眉瞪眼的过来就自我介绍,说要聊聊。而且这一介绍,李谦马上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曹霑说他有个笔名叫黄玉杰。
听到这个名字,李谦马上想起自己当是在报纸上看到那篇《狼来了!》,然后立马就知道这俩人为什么会过来了。
只是却不由得瞬间生出一种“很乱”的感觉。
实话说,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地方,哪怕不那么巧赶在自己和王靖露一起约会的时候,李谦都很愿意跟他深入地聊聊当下的国产电影,但当时那个时候,李谦真的是蛮不想搭理他们。
可他们凑过来了,李谦就只好也自我介绍一下。
说到餐厅里唱俄语歌的小伙子,曹霑瞬间懵起,然后眼睛就开始发亮。
一说名字,俩人居然又套上一层关系。
他一听李谦这个名字,立马就问,廖辽那张专辑里的几首歌,是不是你写的?
好家伙,这就一下子对上了。
李谦抱着吉他到餐厅里卖唱,曹霑是餐厅老板,还是他的半个歌迷;
李谦对电影很感兴趣,也很有想法,曹霑则是编剧、影评人,还兼做电影配乐;
李谦擅长写歌,不管写词、写曲,还是谱曲,样样拿手,更是用五首歌把廖辽捧到了如今大红大紫的位置上,而曹霑也是资深摇滚人,圈内著名的作词人、作曲人,以及号称国内前五的贝斯手,而且偏偏,两人的歌还同时出现在了《廖辽》那张专辑里。
这么多层关系一绕,就不是朋友也变成朋友了。
而聊着聊着,李谦又发现,郁伯俊居然也是导演编剧一肩挑的大牛,虽说他拍电影只是因为家里开着遍布SD全省、足有三十多家影厅的影院连锁公司,他的电影拍出来只是为了在空档期凑影厅,但三十岁出头的他,名下却已经有五部执导作品,这仍是一个吓人的成就。
巧合的是,暑假之前李谦和王靖露第一次去看电影那次看到的那部《爱,不会输》,居然就是他的作品——这就又多了一层熟悉!
或许,臭味相投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三个人还真的聊起来了,而且越聊越嗨。
先是从你一言我一语的点评李谦他们刚看过的那部爱情电影开始,然后转入批判《爱,不会输》,再然后就开始聊到武侠片在国产电影中的地位,再再然后就拐到拍摄技巧上,最后不知不觉又开始聊起CG技术对未来电影发展的影响。
曹霑毫无疑问是电影业的内行,郁伯俊也是内行,李谦虽然对这个时空的国内电影业还不够熟悉,但他前世的经历,却让他对整个电影行业的发展趋势有着其他两个人都无法企及的清醒认识……于是,三个人坐在那里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引得人人侧目不说,到最后人家老板都有意见了,几个人这才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曹霑和郁伯俊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跟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大谈电影如何如何会丢范儿,李谦也丝毫都不觉得自己跟两个三四十岁的人打交道有什么不自在。
出了那家米粉店,郁伯俊当时就说找个地方继续坐坐去,但李谦哪里肯,本来冷落了王靖露那么长时间已经不好了,要是再陪他们聊下去,今天可就报废了。
于是,大家只好约定,明天在经三小纬六交叉口那间曹霑开的不文书店见面。
所以到了第二天,李谦就骑着单车接了王靖露,直奔经三小纬六。
这里果然有一家不文书店。
而且看得出来,对于李谦这个新朋友的到来,曹霑和郁伯俊都是相当的重视。
不但曹霑的大太太在,郁伯俊的女朋友也在。
李谦刚一到二楼,郁伯俊就指着他和王靖露笑,说:“你也真不嫌寒碜,就骑那么个破自行车就把人姑娘带出来!昨儿回去我跟老曹还打听你了,据说现在音乐圈有好几家公司都已经把价格喊到15万一首了,只要你愿意写歌,立马大把的钱!你至于显摆自己的穷吗?”
得承认,跟书店外停着的一辆保时捷和一辆路虎搁在一起,李谦的自行车的确是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可李谦却一点都没有丢了人的感觉,闻言也只是笑着问曹霑:“曹哥,你怎么说?”
曹霑洋洋不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开口却是犀利的很,他说:“只有暴发户和商人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展示自己的实力!”
说完了,他指着自己,说:“我是商人!”
又指着郁伯俊,说:“他们家是暴发户!”
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昨晚回去,不但曹霑和郁伯俊打听他了,他也特意打电话给廖辽,让她帮忙打听了一下他们俩,结果吓一跳——
因为曹霑算是音乐圈的人,所以廖辽能打听到的资料相对详细。据说曹霑祖上书香门第,前顺朝的时候,连续好几代人都是进士出身,曹霑的曾曾祖父,甚至曾官居礼部左侍郎,虽说近几十年,曹家早就不出仕了,但家中仍是殷富。
至于曹霑本人,则是十七岁就退学了,抱着把吉他跑去顺天府玩摇滚,后来吉他改贝斯,一度在地下摇滚圈号称贝斯之王,只是混了小十年都没混出个名堂来,他有些灰心,这才老老实实地回来继承家业、娶妻生子,并且尝试写一些非摇滚类的民谣和情歌投递给唱片公司,再之后又开始涉足编剧和电影配乐。
到现在,他差不多每年写一两个剧本,做一部电影配乐,写十几首歌,很多唱片公司、电影公司请他过去,他却是甘心情愿窝在济南府做个逍遥寓公。
至于郁伯俊,据说他是娱乐圈里著名的花花公子,平均一两年就要换一个女朋友。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俩人在各自的圈子里,都有怪才之称。
不文书店一共三层,第一层卖书和音像制品,第二层是个咖啡吧,第三层就是曹霑这位大老板的个人会客室和工作室。
李谦和王靖露到了,就大家一起去三楼。
然后,这一天,除了中午大家一起去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吃了顿午饭,其他时间就是坐在一起东拉西扯的聊,到后来,基本上就是李谦和曹霑、郁伯俊在一起聊音乐、聊电影,而曹霑的太太和郁伯俊的女朋友,再加上王靖露,就在一旁聊一些女人和女生的话题。
当然,王靖露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很多时候她都插不上什么话,往往只是面带笑容地在一旁听着。
曹霑的太太姓黄,不算什么绝顶漂亮的女人,但气质娴雅,待人温和而聪明,虽然她今天要陪的一个是还在读高中的小女孩,一个又是颇有些眼高于顶的小明星,不过她周旋其中,还是让两个人都待得挺高兴,就连不擅长处理这种场合的王靖露,也没有丝毫被冷落的感觉。
只是,每当扭头看到那边一边喝茶一边兴奋地说着什么的李谦,王靖露心里却总是忍不住会生出一种怪怪的情绪。
在昨天,在今天来这里的路上,李谦已经告诉了她很多曹霑和郁伯俊的事情,所以她清楚那是两个事业有成且很有能力的男人。
她不傻,她知道李谦和这样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称兄道弟,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于是,当大家结束了这次小聚各自回家,在李谦面前,王靖露还没有显露出什么,但回到家里之后,却开始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李谦卖歌的时候,她几乎是最早一批知道的,李谦写的歌开始走红的时候,她也是始终关注着的,所以,其实她很知道李谦是有才华的,但是在那个时候,在她感觉,李谦仍然还是那个李谦,他仍然就在自己身边,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唯一的变化好像就是变得有了一点钱和在音乐圈有了一点小名气而已。
李谦,还是那个高中生李谦。
但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到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场合,当她看到李谦和两个成年人、而且还是在各自领域内颇有建树的成年人一起畅谈,她却突然就意识到,现在的李谦,虽然还是那个李谦,但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的李谦,似乎自己已经必须要抬起头去仰望了。
于是,她的心情突然就低落下来。
…………
九月一日,全国开学。
王靖雪开车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学校,亲眼看着她办妥了入学手续,又帮她把铺盖行李都放到安排好的宿舍,又叮嘱了几句之后,这才开车离开。
只不过,她并没有回家,也并没有回公司,反而掉头上了南下的高速路。
制作人李宝龙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的催,她知道,只要自己不想按照公司安排的方向去跳那一段舞蹈,那么,有个人,就必须去见了。
不能再拖。
***
编辑已经通知,说明天上架,所以,这大概会是最后一章的公众版了。
在此请容我感慨一声:两个月了啊!就是不知道上架成绩会如何,不知道有多少朋友会愿意掏钱看我写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天多,李谦几乎废寝忘食。
小区门口的音像店、书店、租碟店、租书店……成了他的根据地。
他翻看与音乐、电影、电视剧、书籍相关的一切。
CD、黑胶唱片、磁带,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他一一的从货架上拿下来翻看,看歌手、看歌名、看唱片公司……然后结合自己脑海中的回忆,试图将这个时空的音乐发展捋出一个脉络来。
他翻看电影海报、故事简介、演员表、导演、编剧,尽可能的在脑海里回想此前那个李谦所知道的东西,包括上映时间、票房、评价……等等等等,同样不分国内还是国外。
他当然也关注电视剧,也同样的看故事简介,看演员表、看导演、回忆大概的播出时间和评价……
小说、文集等等,同样如此。
当然,他知道,光是大概的翻看一下,只能做出一个大概的猜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必须逐一的去看、去听、去分析,只有那样,才能更准确的把握住这个时代的脉搏。
幸运的是,此前那个李谦也相当的爱好这些东西,小说、音乐、电影、电视剧……等等,这等于是在黑夜笼罩的大海上为李谦筑起了一座灯塔。
于是,随着看得越多、了解的越多,李谦脸上的笑容也就随之变多,而且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公平的来说,不管对音乐还是对电影、电视剧,李谦绝对都是属于那种一旦爱上就会往死里折腾的人,虽然一直到三十大几他都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但懂的东西还真是足够的杂、路子也足够的宽,对当时那个时代的音乐、影视等等,更是熟悉之极。
所以,当拿出了一天多的时间对自己当下所处的这个时空、这个时代的文艺圈做了一番粗略的了解之后,他心里的那盏灯,开始越来越亮。
嗯,大概少说也有100瓦了,还得说是LED的100瓦那个亮度。
具体来讲,这个时代的文学、艺术、影视、音乐、绘画等等一切,与李谦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空的那个时代,是大处相同,小处不同。
所谓大处相同,就拿文学小说和影视剧来说,或许表现出来的故事桥段不一样,语言词汇不一样、镜头语言不一样,但精神内核却是隐隐契合的。而音乐上的表现也大概如此,歌不一样、曲不一样,但其精神追求和心灵指向,却是呼吸相通。
而且这些东西,东西方皆是如此,只不过西方的文艺大致遵循了李谦所熟知的那个发展轨迹,并没有出现太多的错乱,而且越接近1644年这个东方历史的拐点,他们的发展轨迹就跟李谦知道的那个轨迹越接近,甚至很多著名的艺术家、艺术作品,都完全的契合了李谦脑海中原本的那一段历史,而中国和东方的很多东西,变动则要大了很多。
至于小处不同,那就简单了,别的不说,至少就李谦上一世所熟知的那些电影、电视剧、歌曲……几乎和这一世没有丝毫的重叠!
当然,歌名没有重叠,不代表曲子不会撞车,电影没出现,不代表别的电影里没有类似的桥段。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身为一个资深的业余歌手,和一个半资深的三流演员,他知道自己记忆中的在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拥有的那些音符、那些画面意味着什么。
…………
一天之后,周日的晚上,十一点半。
李谦躺在床上,脑子里浮想联翩,眼睛却是亮的发贼。
李谦他妈耿慧珍出来上洗手间,瞥见门缝里漏出来的灯光,忍不住上去敲门,“小谦,怎么还没睡?你明天不上课啦!”
李谦赶忙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睡,睡,马上就睡。这不突然想写点东西么,马上就完事儿了!”
“写东西?你少拿你爸那一套忽悠我,你才多大,就学着拿灵感当借口熬夜了?你要真有那个劲儿,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别给我再考倒数前三名就行!现在,赶紧给我睡觉!”
没说的,别管衣服脱没脱,李谦先伸手关上灯。
耳中听得脚步踏踏,李谦觉得老妈耿慧珍应该是回房去了,又等了一会儿发现外面确实没动静了,他这才又重新打开灯,然后趴床底下扒拉起来,不一会儿就翻出一个落满尘土的吉他箱。
顾不得脏,李谦激动地打开箱子……
好吧,断了两根弦。
…………
不得不说,一个民族骨子里积淀下来的一些思维模式,真的是很难改变,比如说,尽管时移世异,但在这个时空的1995年,济南府国立第十三高级中学仍有重点班和普通班之分——在高二年级,一、三、五这三个班,就是重点班。
重点班嘛,学生是拔尖的学生,老师也是出色的老师,校里校外、老师家长的意思只有一个:既然进了重点班,考上国子监大学就是你的奋斗目标!最次最次,SD省国立第一大学你总不能考不上吧?要知道,你可是济南府国立十三中重点班出来的呀!咱们可是SD省排名前十的高中,前身那可是顺朝的济南府府学啊,号称“山东小国子监”来着!
周一,上午。
高二五班的第四节课是国文课。
李谦的座位在倒数第三排,此时,老师正讲的动情,同学们也听得认真,李谦却颇有些无聊地半趴在课桌上,目光落在教室第三排中间那个女孩子的后背上久久不动。
她,就是王靖露。
本来对于这个时空的教育方式、教育方法和教育水平,李谦还是很有一些好奇的,但一个上午几乎翻遍了高二下学期所有课目的课本,他的那点兴趣很快就消耗殆尽。
比如这第四节课的所谓国文课,课本居然跟上辈子的语文没啥区别,只不过文言文的篇幅更多也更长,所占课文篇数比例也更大而已,今天上午学的,还是李谦上辈子就学过一遍的东西,太史公他老人家的名篇——《报任安书》,所以不知不觉的,他就有点走神了。
“李谦同学,你站起来!”
李谦霍然站起身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国文老师齐洁,同时脸上露出一副懵懂的模样,好像是不知道老师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叫起来。
这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套裙衬出她姣好的身材,那一头鸦青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前段笔直黑亮,只末梢处加了一点点浅紫色烫卷,却更显时尚而精致,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往那里一站,就会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嗯,没错,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子!
她出身教育世家,父母都是十三中的老教师,她自己则在十七岁时考入国立第一女子综合学院教育系,毕业之后回到母校任教国文,却是正好从高一就跟李谦和王靖露他们这一班——打从她回来,十三中第一美女这个称号就是她的,再也没挪地方。只不过叫十三中的男老师和男同学们遗憾的是,据小道消息,她好像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订婚了,而且据说婚期还就在明年五月,这个消息实在是叫人心里愉快不起来。
尤其是对于此前的那个李谦来说,齐老师可是他心中排行第一的梦中情人。
别纳闷,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来说,同龄的女孩子哪怕是长得仙女一样,比如王靖露,那吸引力也绝对比不上一个温婉可人的邻家大姐姐。
更何况齐老师还长得那么漂亮,用现在这个李谦的话来说,是颜值很高,至少90分往上那个级别的。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那一对黑亮的眸子里总是水盈盈的,却并无媚气,只是清清亮亮的如一汪甘美的泉水,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安静。和她对视一眼,哪怕再龌龊的念头都会在瞬间消失不见。
而现在,齐老师当堂把走神的李谦叫起来,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就那么盯着他,说:“李谦,要看女孩子等下了课再看好不好?”
哄堂大笑。
一个班里待了快两年,谁身上还能有多少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
李谦跟王靖露住对门那点青梅竹马的小故事,早就在班里传遍了,甚至连王靖露的那个大明星姐姐王靖雪曾经揍过李谦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不,齐老师刚把李谦叫起来还没等说话呢,王靖露先就心虚得赶紧低下头了。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王靖露就死死地趴到桌子上,把脑袋埋到课本底下,从脸蛋儿到耳垂,再从耳垂到脖颈,眨眼间就跟喝了酒似的,酡红如染。
李谦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别说他现在实际上小四十岁的心理年龄了,就算是只有十七岁,那也没什么可怕的。
且不说他跟王靖露事实上真是没啥特殊亲密的关系,就算有,在这个时空的《婚姻法》上也写的清楚明白:女十六周岁,男十八周岁,即进入法定适婚年龄。而且事实上,高中大学的在校生里已经结婚了的,还真不是一个两个!甚至婚后你要是在读书期间怀孕了,学校还会直接批准你休学一年,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继续读书!
至于早恋……李谦的记忆里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词!从国家到学校再到老师,好像都鼓励男生女生从小培养感情来着。这个时代的很多家庭也的确是初中同学、高中同学或者大学同学之间的结合,然后一过就是几十年、一辈子,那感情,好到没的说。
所以这会子他站在那儿不但心里特清亮,想起上辈子读高中时候的那点事儿,甚至有股子油然而生的幸福感。他直接就回答说:“齐老师,其实我没看王靖露,我在看你!”
轰……
这句话的笑果比刚才还强大了一倍不止,不少人笑得都开始趴到桌子上揉起肚子来了!
齐老师闻言又气又笑,瞪了李谦一眼,说:“期末考试不想及格了是不是?”
这下子教室里同学们都不笑了。
李谦说:“齐老师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阻挠恋爱自由是违法的。”
有人又控制不住的小声的笑。
齐老师懒得跟李谦再说什么了,直接把课本放到讲桌上,脸上的笑模样也慢慢收起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俩人对视了没几秒,李谦就一脸羞惭地低下头,“齐老师我错了,刚才我确实在看王靖露。”
轰……
没有人知道齐洁到底怎么了,除了她自己。
因为一张两万块的支票,她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不管是上课、下课,她的眼睛连看都没有再看过李谦一眼,甚至就连廖辽那里,哪怕再三追问,她也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就在所有知情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消息流传出来:齐洁老师要辞职!
这个消息,很多同学都在传,不到一个上午,就已经是所有人都在议论,但其实,李谦知道这个消息,还在他们之前。
前一天晚上回到家里时,李爸就已经把教务处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齐洁写了辞职信,结果教务处主任跟齐洁的爸爸相交莫逆,自然不可能由着她的性子让她这么辞职了,自然是当场就把电话给齐洁的爸爸打了过去,然后,齐洁的爸爸随后就过来拉走了齐洁。
至于后续如何,她到底是辞职还是没辞职,教务处也没个准话儿,不过据李爸说,高三的语文教研组已经开始在讨论到底把谁继续在高三留一年来补齐洁的缺了,想来齐洁的主意很正,即便是她的爸爸妈妈,也很难拦得住她。不过,尽管师生之间到处都议论纷纷,齐洁倒是照常每天都来上课,看样子,似乎即便是要辞职,也会等到期末考试之后。
对于这个突然变故,李谦很困惑,也一直想不通为何那天齐洁居然会勃然大怒,但说到底,这件事他实在是觉得怪不到自己身上。不过,不管谁对谁错,齐洁毕竟刚刚帮过自己,又是自己的老师,李谦就还是通过廖辽向齐洁表示了愿意道歉的意思,但是很可惜,廖辽打回来的电话里,据说齐洁对此不置可否、甚至根本就是避而不谈。
于是,李谦只好就此作罢。
如果知道原因何在,哪怕明明错不在己,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老师,又对自己有过不小的帮助,李谦都愿意一笑泯之,主动低头道个歉也损不了什么面皮。可眼下的事情却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说实话,他连齐洁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而生气都没完全搞懂,齐洁的做法……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在耍脾气一般,李谦不是她的亲人长辈,又不是男朋友,自然是没有必要去哄什么。
而且,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有一大堆呢!
比如,学习。
不管有没有跟老爸的约定,对他来说,这都是重中之重。重活一世,李谦对自己的未来有着周密的计划和详尽的安排,虽然廖辽的突然打来,好像是打乱了一些既定的节奏,但就长期来看,其实还在李谦的既定规划之内,所以,其实并没有带来什么真正的影响。
而在他对自己的规划之中,高中生嘛,自然要好好享受自己的高中生活。
学习,自然是高中生活的一部分。
幸好的是,过去的一个多月,他真的相当努力,虽说眼下距离期末考试仅余一周,但他的俄语补习已经开始走上正轨,其他的功课也已经完成了一遍比较粗略的复习,按照他自己的推算,完成当初跟老爸的约定,已经是完全没有问题。
然后就是,练歌。
实话说,齐洁的来与不来、怒与不怒,对李谦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仍是每天顶着闷热的天气和未下山的太阳跑到教学楼的天台上练上一个来小时,为自己暑期里将要去做的事情做着最后的准备。
再比如,当然……编曲。
那五首歌的编曲,在上个周末他就已经全部完成,在齐洁上楼之后,其实他都已经把编曲稿跟支票一起掏出来了、本就是准备托齐洁转交的,结果因为支票的事儿,齐洁突然大怒而走,随后的一天,他也好,廖辽也好,情绪几乎是完全绞在了这件事上,李谦就把编曲又在手里压了几天,经过数次仔细的思考、推演、订正之后,觉得五份编曲已经比较完美,这才再次拨通了廖辽的电话,准备问清地址,把编曲寄给她。
廖辽接到电话,大吃一惊。
她知道李谦正在读高二,根本就不可能请了假跟着自己去京城做编曲,所以在双方商定由李谦负责编曲之后,她的打算就是先回去把歌练熟,反正距离暑假也不远了,等到一放暑假,就可以让李谦到京城去,长生唱片虽然规模并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编曲所需要的工具,是一应俱全的,而一个暑假长达五六十天,也足够两人一起联手把那五首歌的编曲反复磋磨做到最好了,指不定李谦还能给自己做个监制,把那五首歌都录完了呢!
但是,她决然想不到的是,居然只是短短几天过去,李谦居然打电话告诉自己,编曲他已经做完了——在廖辽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据她所知,李谦只有一把吉他,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他没有编曲人最看重的素材库,她甚至没有钢琴,而且……他是连个键盘都没有的!
于是,在接到李谦的电话之后,她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那里有素材库?还是你跑到哪个工作室去借器材做的?”
然而李谦的回答是:“呃……都没有,我脑补的!”
廖辽无语。
当然,不必说长远的,哪怕是十几年前,也没有素材库这一说,国内有素材库,还是十几年前东盛唱片率先从RB引进的,然后才在国内音乐圈流行开来,所以,既然没有素材库之前的音乐人照样编曲,那么显而易见,没有素材库,自然是可以完成编曲的。
但是连钢琴和键盘都没有,纯粹只靠一把吉他外加脑海中对乐器和节奏的印象和感觉来编曲……这可就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少说也得是在编曲这个行当做了一二十年的著名编曲人,有了这份才力,而且还必须本身对这首歌极为的熟谂,才有可能做得出来!
对歌曲的熟谂,李谦当然没问题,那几首歌本来就是他写的!要说才力、才华、天赋,从他的作品来看,廖辽尽管忍不住要质疑,但也并不是完全不相信他没有这份能力,只是……要说编曲的经验,廖辽可就真的没法对他有什么信心了。
很显然,他的年龄放在那里,只有十七岁!
所以,接完了电话,尽管廖辽告诉李谦一个传真号码让他直接给自己传真过来,但其实内心还是多少有些失望的:她拿出那么高的价钱来买李谦的歌,固然是有着提前交好这位音乐才子的心思,但最看重的,毫无疑问还是李谦这个原作者的编曲。但是很显然,一个十七岁的、应该是毫无经验的编曲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完成了五首歌的编曲……哪怕那本来就是他自己写的歌,哪怕他对自己的歌肯定熟悉之极,但也很难让人对这样的编曲抱有什么信心!
所以,十有八九,他只是简单编了一下了事!
所谓编曲,本就是在人声部之外加以乐器、人声、自然声等各种和声,力求共同烘托出一首歌的意境、词义,并以此来打动听者。
所以,它可以很繁复,当然也可以很简单。
甚至最简单的伴奏,古人已经有扣碗而歌一说——拿根筷子往酒碗上按照节奏敲打着来为歌声伴奏,都可以算是编曲,那么你想想,编曲要多简单不行?
对此,廖辽自然是失望不已。
她没盼着李谦真能给自己做出什么多好、多经典的编曲来,毕竟编曲这件事,不同于写歌。写歌,需要的是才华、才情、激情、灵感,但编曲,固然也需要激情,也需要灵感、天赋、才华等等,但起步的基础却要求更高。
一个好的编曲人,除了要做到对歌曲的深入了解、对内中蕴含感情的精准把握之外,他还需要对各种乐器、各种声部都无比的熟悉。如此一来,在编曲中才可以信手拈来!
这一点,显然是十七岁的李谦所不可能具备的,所以,她对李谦的编曲最看重的,其实还是他对歌曲感情的拿捏——有了他的版本做底子,一来可以帮助廖辽更精准的去拿捏这首歌的感情,二来也可以极大方便自己这个后续接手者的工作。
但是……很可惜。
是的,她真的是觉得很可惜。
不是可惜自己花的那么多的钱,而是可惜自己失去了一个最有参考意义的编曲版本。
于是,当黄文娟守在公司的传真机前最终拿了一沓文件过来的时候,她就不免有些兴趣寥寥,接过来看时,也很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的第一份,是《执着》的编曲。
这份编曲做的……果然很简单。
甚至,它的前半部几乎是完全依靠吉他……虽然这样的编曲其实隐隐的契合了廖辽自己的感觉,那就是简单,清爽,单纯依靠歌者的声线来继续力量,以酝酿后半段的爆发。但或许是因为有了刚才的失望在前,廖辽看着这么简单的编曲,心里自然地就已经有了一些不爽。
只是,当她耐心的看下去,把整个编曲看完,然后闭上眼睛回味一遍的时候,脸上却是不由得露出讶然的神色。
而第二首《干杯,朋友》的编曲虽然看上去似乎更简单,但仔细看完一遍,在脑海里加入自己的声音略一想象,她脸上讶然的神色顿时越发强烈。
其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但唱片公司的艺人们向来都是不按着普通人上班的钟点来的,哪怕是晚上,这公司里一样有不少艺人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廖辽当即便喊上自己的小助理一起,直接进了常用的那间录音室。
而接下来的两天,在公司一个混音师的帮助下,她很快就逐一的把李谦的编曲都做了出来,刻成盘拿回去一遍遍的听——越听,她越是忍不住摇头而叹。
很快,在不少人的惊疑声中,这五首歌的编曲居然就这么定了下来。
她甚至都没有去改动哪怕一样配乐、哪怕一个音符!
而就在廖辽顶着整个公司的压力,顶着制作人赵美凤的隐隐不满,强行把那五首歌的编曲定下来的时候,曹霑的新歌居然到了!
于是,廖辽的专辑制作突然加速,只需要等廖辽把新到的几首歌全部练熟,就可以直接进入最后一个环节了!
那就是,录音!
而在这个时候,李谦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期末考试,也已经如期到来!
整个一上午,廖辽的心都完全沉浸在了那几盘磁带上。
兴奋、激动、忧伤、不满、失望、惊喜……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变幻着。
一连听了十几遍《晚安济南》之后,趁着又一次倒带的间隙,她对齐洁和黄文娟说:“这首慢摇,就是拿到飞翔乐队的专辑里,都是拔尖儿的!”
听了两遍《他一定很爱你》,她眉头微微皱着,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些歌都是同一个人写的,是你那个学生写的话,我会告诉他,别再写这种歌了,虽然这种流行歌更容易走红,但这纯粹是在浪费你的才华,音乐的才华,摇滚的才华!”
然后,当她听到了磁带另一面的《无地自容》,等倒带的功夫,她兴奋地了不得,问齐洁,“你确定这首歌叫无地自容吗?”当齐洁回答她说“不知道”,她也浑不在意,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让人回答似的。
她只是一遍遍的听,一遍,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的听。
然后,她说了一句粗话,而且因为戴着耳机,她几乎是用喊的:“这首,就是你写了无地自容这一首,**爆了!”
然后,是《祝你一路顺风》。
她说:“又是一首这样的歌,很顺,很流行!这种歌,肯定很容易就火起来……天哪,这要真都是一个人写的,我真想立刻拜他为师,然后求他多写点《无地自容》和《晚安济南》那样的歌,实在不行写《白月光》那样的也好啊!”
嗯,这一次,她依然是用喊的。
最后,是《卜算子》。
她又喊道:“这首歌还行,虽然比《白月光》差了点什么,也还是流行的路子,但味道还算不错。不过我觉得名字应该不是叫卜算子,他只是在写词的时候借用了卜算子的意境,其实意思不太贴,叫《拣尽寒枝》,或者叫《寂寞沙洲》,都比叫卜算子好!”
于是,整个一上午,齐洁和黄文娟就陪她坐在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不时对廖辽的大嗓门报以一记白眼——上学那几年,她们关系那么好,又是睡上下铺,一起听歌的时候实在是多到数不清,那个时候她就已经习惯了廖辽一边听歌一边胡乱的点评。
嗯,女孩子嘛,又喝了不少茶水,一上午去个两三趟洗手间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廖辽,她没吃、没喝,她一动不动,只是坐在那里,听歌,听歌,听歌……
终于,七首歌,她听完了。
发觉到她居然摘下了耳机,齐洁和黄文娟都扭头看着她。
“很好听?”齐洁笑嘻嘻地看着她,“没失望吧?”
可以说,整个这一上午,她的心情都是如现在这般,轻松、愉快,得意之中还隐隐的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炫耀。
你看,你本来不在意的,你以为只是一个小屁孩的作品的,但是现在……怎么样啊老廖,我这个学生、这个小屁孩,还有点水平吧?
廖辽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斟酌着措辞,她慢慢地说:“简直是……震撼!”
然后,她问:“你确定这都是你那个学生写的?原创?”
齐洁闻言不答反问,“你在别的地方听到过这些歌?”
这句话的语气里就透着一股子得意的飞扬。
要搁在往常,廖辽少说也得还她一记白眼!但这一次,廖辽竟是出奇地没有任何要反击的意思,反而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她说:“如果不是他的原创,如果不是还没有被别人听到过,这几首歌,早就该被人想办法买走,早就该红遍全国了!”
然后,她一脸好奇地问:“这小孩到底是个什么人?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他这十六七岁的小屁孩……这也太逆天了吧?”
齐洁闻言一愣,“逆天?”
突然的,她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的,这些歌她是第一个发现的,然后,当廖辽来到了济南,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想要让她也听到,想要让她也认同自己的判断,想要让她也大肆夸赞一番——好像这样她就能与有荣焉一般。
而事实上,廖辽刚才的反应,已经让她找到了那种认同感,尤其是,她居然不吃不喝地抱着录音机一口气听了两个多小时,而听完之后,她也的确是赞不绝口,这些事情,毫无疑问都让她内心的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越来越高。
但是……逆天?
这可不是她在听歌时那种癫狂的状态,那个时候,她说这里好、那里不好,齐洁都不太在意,随口的评论嘛,只要是她也认为这几首歌很好听就对了。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在喊,她是在很认真地说。
她说,这个小屁孩,很逆天。
这时候齐洁才忽然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刚才她曾经说,“这首歌放到飞翔乐队的专辑里,也是拔尖儿的!”,她还曾经说,“这首歌很流行,很容易火起来。”
于是,齐洁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的就有了一点改变。
“你是……说认真的?”
廖辽一愣,“认真?当然认真的呀!我刚才不是都说了,这里头有几首歌,像《无地自容》,像《白月光》,简直**爆了!”
这一下,齐洁脸上的表情是真的有点不对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即便是以你一个职业歌手的角度来看,这几首歌,也都是不但很好,还是属于那种……那种能红遍全国的程度?”
“当然!”
廖辽很肯定地回答她。
齐洁张了张嘴,想说,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吗?他写的歌,不但是自己觉得好听,不但是廖辽觉得好听,而且居然还已经达到了可以红遍全国,让所有人都觉得好听的……程度?
齐洁忽然想到:原来到最后,自己居然还是小瞧了他么?
这时候,廖辽问她:“对了,你还没说呢,这小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哦,对了,他叫什么?”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齐洁在心里问自己。
下意识的,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对方那闭着眼睛、微微摇晃着身体、一边拨动琴弦一边唱歌的样子,想到了他那青涩中透出的那一抹成熟,想到了他那黑色的似乎看不到底的瞳仁,想到了对方那微微带了些腼腆的笑容,还有他那臭贫的破毛病,还有……
“他……调戏过我!”齐洁突然说。
“啊?”
廖辽和黄文娟齐齐愣住。
“真的假的?”黄文娟问。
齐洁怔了一下,突然觉得刚才那个话似乎不该说,至少是不该当着黄文娟的面说,可这时候话已经出口,也收不回来了,她就干脆点了点头,说:“还是在课堂上!”
顿了顿,她又突然一笑,说:“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就是、就是……他在课堂上说喜欢我……”
“我靠!”廖辽差点儿蹦起来,“这哥们太帅了!课堂上调戏老师啊,这可是我当年的梦想……有种!”
齐洁哭笑不得。
片刻之后,她才摇了摇头,说:“他叫李谦,嗯,怎么说呢……这么说吧,他爸爸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跟我一样,也是教国文的。然后,我从高一就开始带他们班,一开始他的成绩很好,但后来就越来越不行,成绩下滑的厉害,估计就是在搞音乐?不过这都两年了,我们学校每年都有晚会啊,每年春天还会有歌唱比赛,但是,此前我从来都没听他唱过歌,那些节目,他也从来都没有参与过,直到前段时间我突然听到楼顶上有人唱歌……”
最近这个把月的事情,其实从头说也要不了几句话,齐洁很快就把自己从第一次听到楼顶上的人唱歌一直到最近一次录音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然后,廖辽一脸惊喜地问:“这么说,他还有其它很多作品?”
齐洁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耶!”
廖辽挥了一下拳头,兴奋地说:“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这下子发财了,我要见他!他在哪里?现在在上课吗?我想见他!”
“呃……”
齐洁闻言打了个犹豫,然后她扭头往外看了一眼,说:“今天周六,当然不上课。不过,虽然他周六周末也经常去我们教学楼的楼顶唱歌,但就是今天这天气……”
她摇摇头,说:“估计他不会去的。”
廖辽闻言想了想,紧接着就说:“那我们可以去他家里拜访呀!你是他的老师,肯定知道他家住哪里的,对吧?或者,你有他手机号吗?或者电话也行,你先跟他联系一下,然后咱们主动登门拜访?”
齐洁愣愣地看着她,见她简直兴奋地有点不像话,就疑惑地问:“你要见他?干吗?”
“买歌呀!”
廖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这些歌真的都是他的原创的话,那么,至少那几首……就是《无地自容》、《晚安济南》,还有那个《白月光》,对,就这三首,我要给他买过来!”
齐洁又愣,“买歌?你确定?”
廖辽点点头。
齐洁想了想,说:“就像你找那个不文书店的那个……那个曹霑一样买歌?”
“对!”
廖辽毫不迟疑地回答她。
此时,她浑身上下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着、跳跃着。
或许齐洁不知道那些歌曲的价值,但是,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这回遇到金矿了!
所以,当然要趁着这些歌还没有流落出去,赶紧去找到人,把它们买下来!
但这个时候,齐洁脸上的表情却很不对。
因为这个时候,她真的是确信了:此前尽管自己心里已经觉得李谦很是与众不同,已经觉得他很有才华!但是,自己却仍然是低估了他!
相识多年,她当然知道廖辽在音乐上极有才华、极有天分,而且她也理所当然地相信她的眼光。所以,试问,一个十七岁的高二学生写的歌,居然能被廖辽那样的称赞,而且还不是空口白话的称赞,她还要去找他买歌……自己怎么还能继续用称赞一个普通学生的态度和口吻去称赞他?
她甚至忍不住心想:“像我以前那样的称赞,或许反而是在贬低他?”
当然,心里想的这些,齐洁不可能告诉廖辽。
于是,在犹豫了半天之后,在廖辽期待的注视中,她说:“可是……我这都是偷偷录的音啊,如果一说起来,你说你要买哪首哪首歌,人家肯定会问,你怎么知道我唱过那首歌?”
廖辽闻言,愕然愣住。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