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川李沁芝的现代都市小说《平步青云后,侯府跪求我回去楚川李沁芝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爱吃鱼的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梁,开元十七年。“苏少,洛阳到了。”洛阳城外,几个驿馆的差人一脸讨好的对着一旁的青年笑道。青年一袭白衣显得风尘仆仆,四年流放生涯,早就褪去了他脸上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那黑眸中的无尽沧桑。是啊!四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用称呼我秦少,我姓楚。”楚川转过身,虽然一路上纠正了无数遍,但此刻还是不厌其烦的再度强调。闻言,几个差人露出悻悻的笑容,显然没放在心上。楚川见状,则是内心泛起了一抹苦涩。苏少?你们可知道,你们口中的苏少,早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了。苏川,曾经洛阳城内,近乎家喻户晓的名字。原因无他,只因他是长平侯之子,人人羡慕的洛阳纨绔。但四年前的一天,长平侯带回来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自那日起,一切都变了。农家少年摇身一变,成...
《平步青云后,侯府跪求我回去楚川李沁芝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大梁,开元十七年。
“苏少,洛阳到了。”
洛阳城外,几个驿馆的差人一脸讨好的对着一旁的青年笑道。
青年一袭白衣显得风尘仆仆,四年流放生涯,早就褪去了他脸上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那黑眸中的无尽沧桑。
是啊!四年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不用称呼我秦少,我姓楚。”
楚川转过身,虽然一路上纠正了无数遍,但此刻还是不厌其烦的再度强调。
闻言,几个差人露出悻悻的笑容,显然没放在心上。
楚川见状,则是内心泛起了一抹苦涩。
苏少?
你们可知道,你们口中的苏少,早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了。
苏川,曾经洛阳城内,近乎家喻户晓的名字。
原因无他,只因他是长平侯之子,人人羡慕的洛阳纨绔。
但四年前的一天,长平侯带回来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自那日起,一切都变了。
农家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了洛阳新贵,是人人都夸赞前途无量的真世子。
而苏川呢,却成了鸠占鹊巢的假少爷。
原本属于苏川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那个少年的。
看着长平侯夫妇整日对少年嘘寒问暖,恨不得将十三年来的一切都弥补上,而苏川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显得格格不入。
“川儿,你也过来。”
“这是你兄弟明翊,虽然明翊回来了,但在娘亲心中,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
那日,长平侯妇人将苏川拉到面前,一如既往的疼爱模样。
苏川信了,内心再度陷入了名为幸福的泡影当中。
但这份泡影,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所戳破。
那日,庸王纳妾,不少人分明看到了,是苏明翊红着眼睛质问那新王妃,最后不顾一切地扯下了王妃衣裙,可待东窗事发后,当着勃然大怒的庸王面前,苏明翊身侧的家仆却一口咬定,是他醉酒失德,调戏王妃!
当苏川看向长平侯夫妇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竟目光躲闪,沉默着将苏明翊护在身后,摆明了一副袒护的样子。
直到那一刻,苏川才明白,所谓的亲情有多么可笑。
十四年的朝夕相处,如何比得过真正的血肉相连?
调戏王妃,何等重罪?
四年流放已是侯府从中斡旋调解的结果。
至少在侯府看来,已是尽力了。
可他们又怎么能想到,养尊处优十四年的苏川,如何撑得过流放之苦?
就在这时,伴随着阵阵马蹄声,一架轻奢华盖的马车驶出了城门,停在了楚川的面前。
“这么冷的天,真会折腾人。”
春风料峭的天,钻出马车的女子不耐烦的抱怨了一句,随后待目光落到楚川身上的时候,却不由一阵嫌恶,“你倒是来得早,生怕回不去似的。”
看着那熟悉的姣好面容,楚川心头一阵恍惚。
是了!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妹妹了。
不过楚川明白,这一切早在苏川死了的那天,就跟他没关系了。
于是他目光平静,从容行礼:“罪民楚川,见过大小姐!”
苏红霜愣住了。
她诧异的不仅仅是楚川的平静的语气,更是他对自己的称呼。
来接人之前,苏红霜就已经想到。
四年流放生涯,楚川只怕心有怨怼,估摸着会大发他的少爷脾气,亦或者对她痛哭流涕,诉说这四年的种种苦楚。
但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平静。
“苏川,你这是连姓氏都打算改了吗?”
苏红霜有些不悦,但还是摆了摆手,“算了,随你的便!娘亲让我出城接你,赶紧上车,跟我回府,别耽搁我时间了。”
回府?
曾几何时,前身在流放途中,层无数次的幻想过这般场景。
可直到他临死的那一夜,楚家都没有派人,哪怕稍过一句口信。
就前身而言,这些都太迟了。
对于楚川来说,他更是不对这些人抱有任何幻想。
听到这句话的他,语气依旧平静,再度拱手:“罪民多谢大小姐,多谢侯夫人垂怜,只不过尊卑有别,不敢僭越。”
“苏川!!!”
苏红霜银牙紧咬,脸色难看,“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曾经何时,她一直觉得自己有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兄长,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情,甚至当得知楚川并不是她亲生兄长后,她比谁都感动庆幸。
但不知为何,早就已经习惯了楚川十几年来,各种死皮赖脸的逗她开心,对她近乎百依百顺的宠溺......
如今看着面前冷淡而又疏离的青年,她却觉得有些陌生,心中更是涌起一阵烦躁。
“苏川!你本来就不过是个野种,霸占原本我真正兄长的位置享了十几年的清福,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不就是流放了四年吗?你怎么不说,就是因为你,我兄长吃了十几年的苦?”
“好!你若真有骨气,就别回侯府!从今往后,别说自己是侯府少爷!”
“我们走!”
苏红霜气得一跺脚,直接钻进马车,扬长而去。
侯府少爷?
看着苏红霜离去的马车,楚川自嘲一笑。
你可知道,你口中的侯府少爷,早就被你们亲手害死了。
楚川转身,拜别了两个目瞪口呆的差役,这才入了城门,慢慢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
当那熟悉的大宅,远远映入眼帘的时候。
楚川心头涌起一抹复杂,他既然接管了前身的这副身体,终究还是要帮他做个了断。
侯府大门处,早有一群人等候多时。
几乎看到楚川风尘仆仆身影的瞬间,一个身着锦帽貂裘、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便眼含热泪的带着一帮家仆迎了上来。
“川儿!我的川儿......”
赵氏,这个他曾经喊了十三年的娘亲。
以往纵使苏川再纨绔,在她面前,依旧乖巧依赖的仿佛一个孩童,但这次他远远地就顿住脚步,甚至拉开了一段生疏的距离,拱手行礼:“罪民楚川,见过侯夫人。”
赵氏身形一颤,眼眶瞬间红了。
她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近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川儿,你、你喊我什么?我是娘亲啊!”
“侯夫人千金之躯,楚川岂敢攀附。”
这次,楚川二字,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刹那间。
赵氏泪如雨下,看着一脸沧桑的楚川,满是愧疚:“川儿!是娘亲的错,都是娘亲对不住你......你别这样可以吗?”
“是啊!虽说你这些受了委屈,大家都知道。”
“但你这般,着实让我们有些难堪。”
楚川瞥了眼说话青年。
四年不见,苏明翊更显得衣冠楚楚了,一身昂贵的长袍用美玉腰带束缚,说话间手摇折扇,尽显风度......哪还有之前半分农家子的局促和乡野气息。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尽显兄友弟恭。
可楚川的记忆中,却始终不忘,自己被流放时候他那副得意的嘴脸。
“我道你真有骨气,不回来了呢?不还是跟条癞皮狗一样腆着脸跟来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苏红霜讥笑出声。
“霜儿闭嘴!我让你接人,你却把兄长丢在城外,独自回府!如今你还有脸开口?”赵氏一脸愠怒地训斥了一句。
“呵呵!他也配当我兄长?”
“娘亲怕不是忘了,我亲生兄长是苏明翊,而他苏川不过是一条野狗......”
啪!
一记耳光,狠狠将苏红霜剩下的话打了回去。
赵氏气的浑身颤抖。
苏红霜捂着脸,更是难以置信:“娘!你打我?为了一个外人,你打我?你没看到他那副态度吗?凭什么要惯着他!”
“苏川!你要是觉得侯府你待不了,那滚就是了啊!苏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懂感恩,如今还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怎得,是侯府欠你的?就因为你,娘亲这些年终日以泪洗面,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委屈?”
是啊!
他流放四年,客死他乡。
是没资格抱怨。
“够了!都给我闭嘴!”
终于,长平侯一声沉喝,压住了所有声音。
他脸色难看地瞥了眼楚川,“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吧!在门口吵吵闹闹,你们不嫌丢人么?”
从始至终。
楚川都仿佛一个看客,静静地看着众人的表演。
终于,他耳根子清净了,也有机会开口了。
他后退半步,拱手后平静道:
“侯爷、夫人,诸位怕是误会了。”
“楚川此行,是来告别的!”
话音落下。
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楚家人还在喋喋不休,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医馆外的人群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楚川厌恶地皱起眉头,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帮所谓亲戚的嘴脸,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
这些年,钱氏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姐姐楚巧玲更是为了这个家卖身为奴。
就算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见到有人病重,也会搭把手,可这帮所谓的亲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钱氏病入膏肓,还想着让她自生自灭!
更何况,那些被挥霍掉的银钱里,本就有二房的一份,现在他们不肯拿出来给钱氏治病,这跟谋财害命有什么区别!
一股怒火在楚川胸中翻腾,他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这群冷血无情的家伙。
眼看着医馆的护院就要上前赶人,楚川连忙冲着大夫急切地喊:“大夫!求您快救救我娘!她病得厉害,您一定要救救她!诊金我出,我出!”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颤抖着递给大夫。这几颗碎银子还是上次抄书剩下的,原本是打算留着应急的。
楚家人一见楚川竟然还有银子,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像是饿狼见了肉,纷纷叫嚷起来。
“好你个楚川!竟然还藏着私房钱!”
“快把银子交出来!那是我们楚家的钱!”
“不孝子!竟然敢私藏银子!”
一声声的叫骂,无耻至极。
楚川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心中原本还残存的一丝犹豫,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本来还想着,等钱氏和楚有德想通了,再提分家的事情,但现在,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楚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提高了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们要是再敢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这就去报官!到时候,我就让爹去三叔教书的书院好好说道说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楚家是怎么对待生病的儿媳妇的!让三叔也好好出出名!”
楚川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楚老汉头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川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不孝的东西!你个白眼狼!竟然敢威胁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你简直是没教养!”
楚川冷笑一声,毫不退让:“教养?你们配跟我提教养吗?我娘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操劳了大半辈子!巧玲为了这个家,小小年纪就卖身为奴!可你们呢?她现在病了,你们连个大夫都不肯请!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围观的百姓们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议论纷纷,对着楚家人指指点点,都觉得楚家人做得太过分了,连自家的儿媳妇生病了都不管,实在太狠心了。
楚老三一看这架势,生怕自己的名声受损,赶紧换上一副和事佬的面孔,假惺惺地劝起来。
“川儿啊,你消消气,别跟你爷爷奶奶置气,他们也是一时糊涂,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楚川冷哼一声,眼神如同锐利的刀锋,直刺楚老三。
“三叔,您口口声声说得好听,什么‘有话好好说’?我倒想问问,您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我娘辛辛苦苦操持家务,侍奉长辈,供您读书,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可她现在病了,您却怕被拖累,连个大夫都不肯请!这就是您所谓的‘仁义道德’?这就是您学的‘圣贤之道’?您就不怕玷污了读书人的清名,让天下人耻笑吗?!”
一番话,字字诛心,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
楚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周围百姓的目光,像一把把尖刀,刺得他浑身难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平日里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如今被楚川当众揭穿了伪善的面具,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眼神闪烁,不敢与众人对视,脚下悄悄往后挪动,最终,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挤出人群,逃也似的离开了。
楚家人见状,一个个也觉得脸上无光,他们原本还指望着楚老三能说几句场面话,没想到他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个个心中暗恨楚川多管闲事,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跟着楚老三的脚步,匆匆离开了医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楚川长舒一口气,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转过身,快步走进医馆,来到钱氏的病床前。
大夫正在收拾药箱,见楚川进来,便告诉他:“这位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我开几副药,按时服用即可。至于诊金,你刚才给的已经足够了。”
楚巧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感激地看着楚川,眼眶泛红。若不是楚川及时赶到,恐怕钱氏真的要凶多吉少。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楚川。
钱氏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躺在医馆的病床上,顿时慌了神。
她挣扎着要起身,嘴里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快回去,快回去......”
楚川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她,柔声安慰:“娘,您别担心,银子的事您不用操心。大夫说了,您只要按时吃药就行。咱们现在就回家。”
拗不过钱氏的坚持,楚川只好答应了她。反正钱氏的病已经稳住了,只要按时服药,在家休养也是一样的。
于是,楚川搀扶着钱氏,楚巧玲跟在身后,三人一起离开了医馆。
回到楚家,刚一进门,就看到楚家人齐刷刷地坐在堂屋里,一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楚老汉坐在上首,手里拄着拐杖,目光阴沉地盯着楚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你个小兔崽子,今天在医馆门口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钱氏和楚巧玲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替楚川说话。
“川儿他还小,不懂事......”
“爹,您别怪川儿,他也是为了我......”
楚川却一把拦住了她们,他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迎上楚老汉的目光,大声质问。
“爷爷,我倒想问问您,今天我娘病成那样,你们为什么拦着不让巧玲姐请大夫?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娘受苦?!”
楚老汉被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我是你爷爷!是这个家的长辈!家里有多少银子,我心里清楚!你娘的病,能不能好,看她自己的造化!何必浪费那些冤枉钱!”
楚老汉回想起往昔苏明翊那个大孙子,挣钱的法子多,还对自己和老三服服帖帖。
那时候,钱氏和楚巧玲都很疼爱这个“弟弟”,苏明翊苏明翊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楚巧玲卖身的这个法子还是苏明翊想出来的。
一家人也算和和美美。
可自从楚川回来,一切都变了,这个孙子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楚老汉心中都憋着一股火。
楚老二梗着脖子,把楚川往身后一拉,瞪着眼珠子吼:“老子花自己的钱,关你们屁事!川儿是我儿子,我想让他读书,谁也管不着!”
“你......”楚老汉气得直哆嗦,指着楚老二的鼻子,却说不出话来。
“都别吵了!”楚川冷冷地开口,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爹要送我去书院,那是他的心意。至于银钱,我自会想办法,用不着你们操心!”
“你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孙氏一脸鄙夷,“难不成还指望天上掉银子下来?”
“行了,都少说两句!”钱氏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
她心里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可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楚老二的面子,更不想让楚川失望。
楚巧玲也是一脸担忧,她知道家里什么情况,一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更别提送楚川去书院了。
“老三,你来说说,你和川儿,谁的学问更好?”
楚老二突然把矛头指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楚老三。
楚老三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那点学问,在村里人面前还能显摆显摆,跟真正读过书的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还理直气壮反对的楚老三,现在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楚老二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眼看着楚老三被逼得无路可退,孙氏和周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原本就对楚川不交出银子耿耿于怀,现在又闹着要去书院,简直是把他们当傻子耍。
“够了!”楚老汉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都给我闭嘴!这事儿没得商量!川儿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家老老实实待着!”
一场闹剧,最终以楚老汉的暴怒收场,众人不欢而散。
“川儿,你别怪你爷爷,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钱氏看着儿子,轻声劝慰。
“娘,我明白。”楚川点点头,心里却一阵烦闷。
他知道,在这个家里,想要做点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儿子,别怕,爹支持你!他们不同意,咱自己想办法!”楚老二拍了拍楚川的肩膀,语气坚定,“银子我有,谁也别想拦着你!”
楚川看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爹,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以孝道为天的时代,楚老二竟然能为了自己,不惜忤逆自己的父亲,这份情,让楚川感动不已。
晚饭后,楚巧玲把楚川拉到一边,满脸愧疚:“川儿,都是姐姐没用,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多做些活计,帮你攒钱读书。”
看着姐姐憔悴的面容和布满针眼的手指,楚川心里一阵刺痛。
他知道,姐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姐,你别这么说,这不怪你。”楚川握住楚巧玲的手,轻声安慰,“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与此同时,大房和三房的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这老二一家,简直是反了天了!”孙氏咬牙切齿,“不把他们收拾一顿,他们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就是!我看这事儿,就得让钱氏多干点活,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周氏也跟着附和。
“我看这事儿行得通!”楚老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这么办!”
第二天一早,楚川刚准备出门去镇上抄书,就看到同村的李大叔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川儿,不好了!你娘病了!”李大叔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楚川脸色大变,顾不上多问,拔腿就往家里跑。
一进家门,就看到楚巧玲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哀求着楚老汉和孙氏。
“爷爷,奶奶,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娘吧!”楚巧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只是风寒,只要请个大夫,抓几服药就好了。”
“请大夫?抓药?那得花多少钱?”孙氏一脸不耐烦,“家里哪有这么多闲钱给她糟蹋?”
“就是!她一个妇道人家,病了就病了,哪有这么金贵?”楚老汉也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楚川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他冲上前,一把扶起楚巧玲,对着楚老汉和孙氏怒吼:“你们还是不是人?娘都病成这样了,你们竟然还说这种话!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楚川,你敢这么跟长辈说话?”楚老三见状,也跳出来指责楚川,“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圣贤书?”楚川冷笑一声,“你们还好意思跟我提圣贤书?你们的所作所为,哪一点符合圣贤之道?简直是给圣人抹黑!”
“你......”楚老三被怼得哑口无言。
楚川不再理会他们,弯腰背起钱氏,对楚巧玲说:“姐,我们走,去镇上看大夫!”
“可是......”楚巧玲有些犹豫,她担心楚川没钱。
“别可是了,人命关天,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楚川背着钱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楚老汉和孙氏等人见状,连忙追了出来。
“站住!你们要去哪儿?”楚老汉厉声喝道。
“去看大夫!”楚川冷冷地回了一句。
“看大夫?谁给钱?”孙氏尖着嗓子叫道,“我可告诉你们,我们楚家可没钱给她治病!”
“对!治归治,我们可不出钱!”楚老汉等人也跟着起哄。
楚川懒得跟他们废话,背着钱氏,带着楚巧玲,径直朝镇上的医馆走去。
到了医馆,大夫正在给病人看病,看到楚家人吵吵嚷嚷地进来,眉头一皱。
“肃静!这里是医馆,不是菜市场!”大夫呵斥了一声,“再吵,都给我出去!”
楚老汉等人这才收敛了一些,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跟在大夫身后。
他们生怕楚川赖账,让钱氏来还,那到时候这笔银子不还是他们要出吗?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楚巧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大夫!你可别乱来啊,我们可没钱付账啊!”楚老汉见状着急。
“就是,治病可以,但我们可没钱付。”
周氏和孙氏顿时吵闹了起来,都将楚巧玲哀求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大夫皱了皱眉,看到已经有来看病的人不耐地皱着眉头,立马喊来了护院。
“将这些吵嘴的人,都赶出去!”
“放屁!”孙氏尖着嗓子,三角眼一翻,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楚川脸上。
“你个小崽子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我们楚家好心收留你,给你吃给你穿,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怪不得当初苏家不要你,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玩意儿,谁家敢要?”
钱氏一听这话,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孙氏,声音嘶哑却异常尖锐。
“大嫂!你......你给我闭嘴!平日里你仗着你家男人是个读书人,家里的活计一点不沾,全推给我和巧玲,我忍了!可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说川儿!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侄儿,你......你这个毒妇!三叔的才华连川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呸!”
平日里,钱氏就像个受气包,任谁都能踩上一脚。可这次,为了楚川,她像是变了个人,所有的懦弱和胆怯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母亲的本能,拼命地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楚老汉和楚老三被钱氏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两人脸色铁青,异口同声地呵斥。
“反了你了!妇道人家懂个屁!”
楚老三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如今却被钱氏贬得一文不值,这让他如何能忍?
楚川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只觉得一阵厌烦。
他算是看透了,跟这群人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他们自私自利,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小算盘,根本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既然你们觉得我娘没用,是个累赘,那好,从今天起,家里的活,我娘和巧玲姐一概不做了。米面你们自己做,衣服你们自己洗,脏活累活都归你们!”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楚老汉那张气得扭曲的脸,冷冷地补充道。
“要是爷爷觉得我们占了地方,碍了您的眼,那也简单,分家!分家之后,各过各的,谁也别碍着谁,省得大家整天看着心烦!”
分家二字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劈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家虽然矛盾重重,可分家这种事,谁也没敢提过。
毕竟,在这个时代,分家就意味着家族的衰落,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走这一步。
楚川说完,头也不回地拉起钱氏和楚巧玲的手,转身回了房。身后,各种难听的咒骂声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将那些污言秽语隔绝在外。
楚有德傍晚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楚老汉坐在堂屋里,气得浑身发抖,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楚老三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楚老大则是一脸无奈地劝说着,可看样子根本没用。
“爹,这是咋了?”楚有德嬉皮笑脸地上前问道。
楚老汉一见楚有德回来,又看到楚有德脸上的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楚有德的鼻子就开始骂。
“你个没用的东西!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还有你那个媳妇!一个个都反了天了!竟然敢威胁我!还说要分家!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管管他们!”
楚有德眉头一皱,他看向楚老三,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质问。
“爹,三弟,我听说,今天我媳妇病了,弟妹不让请大夫?川儿也是为了他娘好。尤其是三弟,你是读书人,应该最懂孝道,怎么能对自己的嫂子这样?咱们这些泥腿子,可都是跟着你们读书人学的,你们不尊敬长辈,我们这些不明事理的,自然也就学不会尊敬人。”
楚有德这番话,看似平淡,实则绵里藏针,既指责了楚老三不孝,又暗讽他虚伪,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楚老三被楚有德这番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没想到,向来八面玲珑的楚有德,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等到楚有德回到自己房间时,楚川正坐在桌边,低声和钱氏、楚巧玲说着什么。
“川儿,你真要分家?”钱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和犹豫。
她一辈子都在楚家生活,对她来说,分家就如同天塌下来一般。
楚巧玲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楚川,虽然她也受够了楚家人的气,但分家这种大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根本不敢想象。
楚有德走进房间,听到钱氏的问话,他走到桌边坐下,语气坚定。
“家是要分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分家,咱们什么都捞不着,只会便宜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等过段时间,等川儿考上了秀才,咱们再分家也不迟。”
楚有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现在分家,他们一家四口肯定会被楚老汉他们欺负死。
只有等楚川有了功名,他们才能挺直腰杆,才能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
听到楚有德这话,楚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仿佛瞬间被搬走,让他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这事儿你不用操心,爹都安排好了。”
楚有德拍了拍楚川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已经跟书院那边打过招呼,你明天就去,见见夫子。”
“爹......”楚川眼眶有些发热,他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为了自己的前程,这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明儿一早,我就跟你一起去书院。”楚川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楚有德就拉着楚川出了门。
楚川想了想,说道:“让巧玲姐和娘也一块儿过去吧。”
孙氏连忙摆了摆手,对她们来说书院是很厉害的地方,再说了这可是川儿未来要念书的地方,要是被一块儿念书的人都有什么一个母亲,说不定还会嘲笑川儿。
楚川并不知道孙氏害怕给他丢人,解释道:“我和爹都不在,到时候爷爷他们肯定会为难你们,还不如和我们一块儿过去。”
孙氏和楚巧玲拗不过楚川,只好跟着一块儿去了。
楚川等人并不知道,刚起来的楚老三看到了他们正郑重其事的模样,立马也换了身衣裳跟了上去。
话音落下。
周围所有目光,瞬间汇聚到了楚川身上。
“川儿,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旁边的钱氏,瞬间一脸惊喜地问了出来。
听着称呼,屋内众人顿时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楚川?
老二家那个抱错的孩子?
他怎么回来了?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倒是楚老汉率先反应过来:“好好好!原来是川儿回来了!回来就好,你们几个都消停些吧,孩子头次回家,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嫌臊得慌吗?”
一语既出,不少人都羞的满面通红。
但孙氏却不依不饶,听到楚川话后,立刻讥讽道:“他三叔啊!川儿刚刚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你不是童生郎吗?方才怎么支支吾吾的,该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
原本偃旗息鼓的周氏,一听顿时急了。
“你胡说什么,我家老三肯定知道!”
“就、就是!”
楚启文有些心虚的应了一声,随后恨恨地看向楚川,“川娃子!看来你以前也没少读书,是个好孩子!这本礼记,你还知道多少?”
此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到了楚川身上。
楚川内心一阵无语,就前身那般游手好闲的德行,能识字就不错了。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纯粹是自己本身的知识。
毕竟再怎么说,前世的他,也是堂堂汉语言文学研究生,这四书五经不说滚瓜烂熟,但翻译还是没多大问题。
只不过,他就算是傻子,也察觉到了眼下微妙的气氛。
为了不得罪三叔,他只能勉强笑着:“三叔过奖了,我也就是凑巧知道刚才这一句,轮读书渊博,自是不比三叔。”
话音落下。
包括楚启文在内,不少人都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看吧!这能考上童生郎的,岂是一般人可比!川娃子知道一字半句,就已经不错了!姐姐,你该不是觉得,人人都是读书的料吧?”
这下周氏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立刻得意笑道。
“行了!老三媳妇,你也别得理不饶人了!老三念书,老大家没少出力,你心里念着好就行,都赶紧散了,各自回屋,明早还要干活呢!”
楚老汉生怕再继续下去,又吵起来,连忙开口说道。
孙氏虽然心有不甘,但听到这话还是冷哼一声,只是转身离开堂屋的时候,没好气掐了下旁边从始至终宛如老黄牛般默不作声的自家老大。
“老二家的,孩子这走了一路,肯定饿了,你去灶房看看煮点吃食给孩子。”
楚老汉瞥了眼楚川后,虽然还想多问两句,但最后还是觉得天太晚了,打算剩下的话,等明天再说。
“嗯嗯,爹,我这就去。”
得到楚老汉开小灶的许可,钱氏顿时欣喜起来,直接将楚川拉到了灶房。
“儿啊!你在这坐会,娘这就给你煮面吃。”
以楚家眼下的光景,能煮一碗白面条,就已经是顶好的吃食。
若是平时,基本上都是苞米面或者糙米。
楚川没有说话,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而一边生火的钱氏,终究还是没耐住好奇,看了看楚川后问道:“那什么......儿啊!娘问你个事,你别嫌我话多可以不?”
“嗯?”
楚川挑了挑眉。
灶炉的火光,映得钱氏的脸亮堂堂的,但却透着一丝忐忑:“你刚刚在堂屋?是不是没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
楚川一愣,自以为没有显露的他,不知道钱氏怎么看出来的。
钱氏脸上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嘿嘿,你撒谎的表情,跟你爹简直一模一样,我刚刚一瞅就看出了。”
说话间,前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
他老三读了这么多年书又如何?
他肚子里那点东西,还不是不如自己宝贝儿子?
楚川一脸无语,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这里。
不过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
他也不打算隐瞒了,于是开口说道:“嗯,我是打算科考来着。”
这个念头,不是心血来潮。
而是楚川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自古钱权不分家,身为穿越者的他,当然有办法赚钱。
但只是有钱,终究还是心里不踏实。
如今盛世太平,要想获得权——只有科举这一条路了。
但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这番话落在旁人耳中,却宛如晴天霹雳。
至少钱氏。
原本生火添柴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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