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锐快点走啦,我想喝热的燕麦汤。”段冉冉神色提防,怕阮虞真的答应。
上次在青岛,跟夏也视频被抓包,林希锐不惯她,当即冷脸定了机票。
为了挽回,段冉冉是豁出去了,去鹰池a座,非法区,陪他玩了一把花的,半只脚差点踏进鬼门关。
现在收敛了许多,跟林希锐在一起时,多半会晾着夏也。
“猜到你不会答应。”阮虞的沉默已经表明了态度,林希锐笑了声,错身离开。
司仪从几步开外的人群中,挤出来,“阮女士,开赛时间差不多了,上楼吧。”
“我们跟他们走一个通道吗?”
司仪回答,“是的,但乘坐的电梯不同。”
她没搭话,心里很排斥,跟林希锐一群人拉开距离,走在后面。
二楼的包厢是加钱就能进,两部电梯此时都比较拥堵。
段冉冉排在人群后面,眼看着阮虞往最里的电梯走去,上三楼是专梯专用,司仪摁亮下行按钮,“阮女士,您请稍等。”
“我们不能坐这部电梯吗?”段冉冉皱着眉上下打量司仪,“这里又没人排队。”
司仪耐心解释,“女士,有规定,只有受邀请的贵宾才能乘坐。”
段冉冉满脸不可置信,她眼中的阮虞,一直是穷清高,家里条件以前还能看,如今,落魄了,“她难道受邀请了?”
“是的。”司仪面无表情点头。
林希锐也诧异皱眉,“阮虞,你这是什么情况?”
他父亲是区一把手,按说在三楼加个塞,也没什么问题,奈何这马场从选址修建,就不是区里能承揽的。
合资的几个老董事,靠山是省里的大人物,因此林希锐他爹能活动的范围也有限。
电梯门此刻刚好打开了,阮虞刚才的反感不适,在段冉冉震惊疑惑的目光中,缓解不少。
二话没说,直接上了电梯。
“过瘾了吗?”靳宪廷十分钟前抽了支烟,包厢里淡淡的烟草香,挺好闻。
阮虞坐下,“为什么你的马叫猪八戒?”
“天蓬,是林业贸易黄总的温血宝马。”靳宪廷掩饰不住笑意,纠正她,“我的马是夸特马,叫黄金荣。”
是了,阮虞想起,出场最贵的一匹赛级马价值四百万,脖子上挂的特制名牌,写的是“荣”。
她搅动着燕窝羹,“为什么姓荣,不姓靳?”
靳宪廷脸色有一瞬沉得如墨,他与靳家之间的纠葛仇怨,是扎根在心底无法抚平的创伤,没做任何解释。
赛马场上骤然响起一声又一声急促的短哨,马蹄霎时掀起了一阵疾风,气势磅礴,伴随着观赛席间,爆热起伏的呐喊––
阮虞冲出去,俯在栏杆上,完全被气氛带动,甩手大喊,“黄金荣!第一!黄金荣!”
隔壁包厢是两名外国投资商,投来关注的目光,靳宪廷执着一杯红酒,在她身侧静静的伫立。
看她卖力地欢欣鼓舞,几缕发丝粘连在憋得涨红的脸蛋,娇憨模样,令他觉得舒服,畅快,不由自主抬手将她鬓发别进耳后。
又一声长而嘹亮的哨响,赛事被推入另一重高潮,阮虞兴奋蹦哒,“黄金荣跨线!赢了诶!”
靳宪廷目光定格在她面颊,嘴角笑意一丝丝抽开,“有这么激动?”
她点了下头,嗓子已经微微泛哑,急不可耐喝了口服务生送来的碧根玉米汁,“奖金多少呀?”
“比黄金荣高个两三倍。”
阮虞眼睛滴溜溜转,在心里计算,“真赚,我也想养马参赛。”
靳宪廷脸上笑容依旧,“是吗,可以选一匹。”
“真的可以吗?”她快言快语,纯粹是无知者无畏。
一匹顶级赛马,单是饲养的场地费和人工费,就已经远超这匹马本来的身价。
名次一一排出来之后,场上有许多媒体在播报,靳宪廷身份原因,不适合在公开场合露面。
他牵起阮虞的手,离开露台。
折腾得有些热,男人包裹住阮虞的手掌心更炽热,她心里觉得这不合时宜,却没有挣脱的动作。
司仪站在包厢尽头,“靳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马场开放了吗。”
司仪在耳麦里询问,半晌,才得到回复,“您跟我来。”
赛马舞娘又重新登场,阮虞在电梯里能隐约听到音乐声,“靳先生,你手心出汗了。”
她整张脸红扑扑的,仰头注视男人挺拔英气的侧脸。
男人松开手,阮虞没领会意思,所以也没放开,五个指头只轻轻握住他的拇指,“这样不太热。”
靳宪廷笑意深浓。
…
马场毗邻观赛区,地势比较高,还没完全开放,厩池里圈养着几匹备赛的汗血宝马,腿长,肩胯也宽,毛发油亮泛着光泽。
司仪与驯马师耳语了几句,后者表情立刻变得殷勤,“久仰大名,靳总。”
靳宪廷神情淡淡,观察着马匹后肢,“可以试骑吗?”
“可以的。”驯马师是荷兰籍,中文并不流利,语调奇奇怪怪的,“目测您的身高和体型,驾驭最烈最快的马,没有问题。”
阮虞望向他马鞭指的地方,的确是整个马厩里最高壮腰长的一匹黑马。
靳宪廷自小热衷马术,造诣其实不浅,只是公务过于繁忙,他爽利伸手拍了拍黑马鼻侧,赛马有烈性,脾气普遍暴躁,狠狠打了个响鼻,鬃毛飞扬。
司仪递上湿巾,靳宪廷接过擦了擦手,“她呢?”
驯马师打量一眼阮虞,从侧面牵出一匹小白马驹,“女士适合这个。”
“有名字吗?”阮虞想亲近,胆子没那么大,缰绳都不敢握紧。
驯马师回答,“还没有。”
靳宪廷从食槽里挑拣出一丛草料,“喂它试试。”
小马驹性格有些犟扭,被牵上来时,就别着头不肯上前,阮虞靠得近些,它烦躁起来,驯马师仰起马鞭,狠狠往它后臀上抽了一下。
“别打它。”这挥鞭的力道可不轻,阮虞出声制止。
“害怕吗?”靳宪廷搂她到怀里,示范了一遍如何喂草,“你没恶意,它会感觉到。”